金永順一攤手,笑道:“你倆負責把夏小務引出來,我好安排人把他整走啊。夏老哥說的話,小務還是聽的吧,他肯跟你們走,卻未必肯跟我走。”

金永順曾經想著讓女兒梅梅去叫喜多和小務來家裡,但喜多卻一直以事多做豆腐忙為由推掉了。自己又不能硬去搶了人,白天姐弟倆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裡,都是人來人往的地兒,想找個機會下手太難。

想讓喜多拿出藥來,除了拿她至親的人來要脅,恐怕是沒別的辦法了。金永順琢磨這事可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好機會。這一次,夏長奎來鎮上要錢,真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回頭一推六二五,全是秀香和夏長奎起了貪心,他倆害的姐弟倆,和自己沒任何關係。金永順從頭到尾地盤算著,算無遺漏了才說出口。

秀香猶豫了一下:“二千塊,這可是你說的。”

金永順笑呵呵地點著頭:“沒錯,拿到藥,立刻給你錢。”

秀香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那藥……就真那麼值錢?”

金永順呲牙一樂,“在你手裡不值錢,到我手裡,可就值錢了。我說嫂子哎,你也甭打那個主意,你拿那藥沒用,得我拿著,才能變成錢的。”

秀香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第二天一早,夏長奎醒過來的時候,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不知自己在哪裡。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夏長奎翻身坐起,覺得頭痛欲裂。聽著院裡有說話的聲音,便伸頭向院裡看去。

秀香抱著孩子在站在院裡曬太陽,正和一個女人說著話。

秀香一轉頭,看夏長奎披著棉衣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立刻笑嘻嘻地迎了上來:“他爹,你醒啦,你昨晚喝多了,咱是睡在金大兄弟家裡的,這是金家弟妹。”

梅梅媽笑了笑,指著屋裡桌上蓋著的飯菜,客氣地說:“夏老哥趕緊吃飯吧,我剛盛出來的,再等就放涼了。”

秀香也笑著催道:“對,快吃,快吃,吃了咱們去學校看看小務。”

夏長奎一楞,想起了昨天的事,不是已經拿了錢麼,還有什麼臉去看孩子。

秀香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昨晚俺夢到小務了,這許久沒見,怪想他的。再說咱們現在有了錢,買點吃的給孩子,也儘儘心,你也別總說俺是後媽不疼人兒。”

夏長奎想起來了,伸手往懷裡一摸,立刻眼睛瞪起來:“把錢給我。”秀香支吾著笑道:“哎呀,你當著大妹子說這個幹啥,誰家不是老孃們管錢,你要用,俺給你拿就是。”

夏長奎被欺負慣了,蔫蔫地收了手,看看天,雪早就停了。催促著:“那就快走吧。”

秀香笑著:“一聽著要看你兒子,看把你急的,飯也不吃了。行,那我就進屋去收拾收拾。”

……

金梅梅看著這兩口子遠去的背影,心裡想著,這個後媽除了見錢眼開,還算個好的,還惦記著去看看老夏的兒子呢。

……

一三班的班主任把小務叫了出來。夏長奎在學校門口的保衛室裡等著,一見小務過來,激動地立刻站了起來。哆嗦著,伸手握著小務的胳膊,捏捏掐掐地說著:“胖了,長胖了。看了你,爹就放心了。”

邊說邊擦了擦眼角的淚。

昨天的事,喜多沒有告訴小務。她是不想小務更加怨恨這個親爹,他已經被秀香哄著賣了一回小務,這次又來要錢,小務知道了會難過的。

小務見到了爹,心裡也挺酸。尤其是看到這個親爹居然老的不成樣子,身上的棉襖都破了,補丁摞補丁,有一處還開了線,露了發黃的棉花。

秀香見父子都有些淚意,急忙說道:“別難過了,他爹,你早上也沒吃飯,這會也靠中午了,咱請小務去吃碗餛飩吧。俺看學校對過就有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