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小武帝自動放出罡氣,隔絕聲音。

諸相如不由皺眉,他和王策的談話,要談起顧博的秘密,這不方便給外人聽到。王策淡淡道:“兩位大叔都知道,我不瞞他們。”一頓,重新轉回話題:“只是皇位而已。”

諸相如瞄了半帝王魂和小武帝一眼,二人果然神色不變,他嘆息道:“是人皇的皇位。”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王策。

王策是琉璃武宗,諸子學士,普通皇位絕對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吸引力。但是,人皇的皇位不一樣。

九洲最大的權勢,天下無敵的武力,最至高無上的地位,唯我獨尊的皇權,也不會因而減少壽命。恐怕連無上武帝都很難拒絕。

人們反抗人皇,可沒人會抗拒成為人皇。

……

王策笑笑,說不出的諷刺:“我說了,我和神恩會是死敵。”

“陛下為了讓我繼承皇位,就勾結神恩會,殺光皇族的繼承者和潛在繼承者。你覺得,我真的應該感激他?”

海棠張大嘴,心臟怦怦直跳。原來,原來京城之亂,是這麼回事?是為了殺光皇位繼承人和潛在繼承人?

諸相如無言以對,好一會才嘆氣道:“也許,陛下有苦衷?”

苦衷?顧博一心為我掃除繼承皇位的障礙,我真的應該感謝他嗎?王策諷刺的抽抽嘴,說良心話,他真的找不到一絲一毫顧博會對他不利的證據。

就像,顧博也絕對找不到,王策會對他不利的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

風雪驟然加大,王策攏攏衣領,神色平靜看向廝殺的方向。此處,距大營十多里,已經看不見戰場了。

走在風雪中,王策平靜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參加東北戰役嗎?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參與。”一頓,他挑眉:“或許參與,但肯定不是以你們想象的方式。”

諸相如和海棠都很安靜,王策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氣,像老鼠一樣在胸膛中竄動:“也許,東北戰役不是你我所看見的這麼簡單。”

王策驀然側臉,眼神玩味:“也許,東北戰事只是一場戲。”海棠張大嘴。

諸相如猛然抬頭,吃驚不已:“做戲?”王策仔細端詳他的神色,基本確認他真的不知情。

王策的笑越發的燦爛:“猜一猜,反正也不會死,對不對。”

“神恩會和我是死敵。”王策這是第三次說了,三次強調,讓人若有所思:“死敵的意思,就是你死我活。”

“我這個人呢,不是心眼很多的那種人。可我也不是那種傻乎乎的輕易被暗算的人,我很喜歡享受,於是,我很怕死。一個怕死的人,對危險是非常敏感的。”

王策笑眯眯,風雪交際,他的笑容有點模糊:“世事險惡,我從不忌憚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敵人。往最壞的猜一猜,猜錯了,大不了就是愚蠢可笑一次,猜對了,就保住自己的小命。這無疑是相當划算的買賣。”

“要不,我猜一猜?”

王策瞄了諸相如一眼:“我猜,陛下和神恩會勾結了。神恩會和我肯定無法共存,於是,我又猜,陛下會給一個和我有關的承諾。具體是什麼承諾,我就不猜了。”

說完,王策安靜下來,一邊走一邊看了半帝王魂一眼。

諸相如沉默良久,緩緩道:“陛下是……”他看半帝王魂和小武帝一眼,才繼續道:“陛下是你的父親,你是他唯一的子嗣,無論陛下做什麼,都絕無可能害你。”

“今天陛下所擁有的,以後所擁有的,統統都會交給你。你不該,也沒必要懷疑你自己的父親。”

王策沒吭聲,悠然地走在雪地上,用力的踩出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然後,王策回頭,看著一串腳印,像是在回顧十多年走過來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