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說南衙,便是北衙,一個竺逢平就是兩次並肩的交情,不也是暗自與王策交好。

“走吧。”諸相如神色不變:“老杜,你少廢話。他是從四品鎮撫使。”

那杜總領兀自不忿,被呵斥幾句,才想起,王策都是諸相如的未來女婿,再是如何,王策都比他高半級。

要不,怎麼說觸目驚心。給王策半年,南衙上下都快恨不得把他當影子指揮使了,再給王策十年,這南衙上下不得被經營成一塊鐵板。

按王策的年紀來算,七十歲退休那還有五十年以上。有這五十年,王策怕是都能把忠於皇帝的兩衙策動謀反了。

當初皇帝任命王策擔任兩衙職務,文官們的反對,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不過,你扛不住人家皇帝不在乎,不講道理啊。

……

在一票高官的簇擁下返回臨時營地,王策這派頭這氣場,都絲毫不輸諸相如。給誰來看,多半都以為王策才是南衙指揮使。

果斷的洗澡,換了一身暖和的乾淨衣服。正拿長頭髮沒轍的光景,諸海棠的身姿飄然入內,一言不發的為王策梳理一下,綁好髮髻。

“女人,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辦了。”王策嘆氣。

“你先前看見我了,所以沒有說下去,是嗎。”大胸姑娘平淡的述說,只有少數人能讀出那份深藏的忐忑。沒女人希望自家老公跟老爹天天惡戰。

“放心。你爹疼愛你,老丈人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是惡從膽邊生。”王策壞笑,輕拍女人的手安慰。

大胸姑娘笑了笑:“我教你一種簡單的綁髮髻的方法。”

王策沉默,半會才強顏道:“你把小丫頭送到,就不該來這兒的。”

“你說過,我是一根筋。”大胸姑娘笑著說。

良久無言,王策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營帳。在門口,他抬起手,指節上有一處溼潤,他把指節送在嘴邊……鹹的!

鹹往心裡去了,鹹到心肝脾肺裡,鹹得令人嘴皮子發酸。

“王大人,我們這就出發回去吧。”一名特務跑上來。

“急什麼。我嘴巴都淡出鳥了,先準備吃的。”王策滿不在乎,擺明就是來當大爺的,索性被抓住了,沒理由虐待自個。

王策先是去跟熊式武等人說了一會話,才大步入了主營帳,不多會的功夫,滿滿的一桌子菜便送上來。一道來的,還有任時中等大批兩衙官員。

王策狼吞虎嚥,任時中笑在一旁坐下:“你這大過年地跑了,不知害多少人都沒吃好睡好。你都沒什麼好日子,何必。”

“任大叔,你知道捧殺吧。”王策一說,任時中等人苦笑連連,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王策的職務就是捧殺,可他是王策。這種“捧殺”,誰不想!

“我跟你們說,陛下這是殺人不用刀啊。”王策捧住一碗湯,咕嚕咕嚕喝掉,痛快的抹了一把嘴:“陛下這是圈養肥豬,想宰的時候就動手,我不跑等死啊。”

任時中等無不愕然,心想你就胡說八道呢。

王策還真就是在胡說,他還真沒法把跑路的理由說出來,也是真想不到皇帝對他好的理由。索性肉在砧板上,他不胡扯誰胡扯,大過年的找點樂子嘛。

老許太監也在,王策興奮的招呼:“老許,我就說那毒要不了你的命,沒錯吧。”老許頓時滿頭黑線。

這一幕當真詭異,一個跑路叛變的重臣,居然好似大爺一般,更加是一點壓力都沒有。造成這一幕的,無非也就是王策在南衙威信漸重。

更加重要的,是皇帝的意思。一個嚴禁傷人,乾脆跟唐崢說,敢動王策一條汗毛都殺皇族的人來陪葬。有這麼一句話,你不把他當大爺供著,難道還能揍他一頓?

這十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