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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說謝謝你曲法官。曲法官說謝有個屁用？這個案子我們爭論了很長時間，一直分歧比較大，最後我說這個案子給方世友吧，運通公司拉完了屎還能坐回去？就這麼才維持的，這個結果你怎麼謝我都不為過。方世友趕忙說下次我專程來感謝你。

曲法官走了以後，方世友坐在法院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反覆看了判決書好幾遍。這個判決書的頁數到不少，但裡面大多是一審、二審和再審內容的再一次複述，只有最後幾句新的內容：

……遼寧省人民檢察院的此節抗訴理由成立。原審法院再審判決雖適用法律不當，但判決結果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一百八十六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維持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2007）大審民終再字第62號民事判決。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代理審判員：×××

代理審判員：×××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九日

書 記 員：×××

遼寧省高階人民法院

方世友越看這個判決書，越覺得迷惑。省高院的這幫法官們都是彪子？弱智？白痴？腦袋進水了？讓驢給踢了？讓熊給坐了？絕對不是。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是大錯特錯。他們是聰明絕頂，才智過人啊。這個判決書裡面蘊藏著太多的玄妙，可謂絞盡腦汁，煞費苦心，左右逢源，用心良苦。

長篇累牘地轉述一審、二審和再審的判決內容，說明你們的考試卷子，我從頭到尾仔細地看過了，但我沒有進行任何地方的批改，是對是錯都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遼寧省人民檢察院的此節抗訴理由成立”，說好聽的是法院在肯定檢察院的工作，說不好聽的就是在拍馬屁。你們做的很對，即便是本來屬於我們法院檢察院內部的業務探討問題，你們檢察院提起抗訴，並非小題大做，無事生非，多此一舉，也是很有必要的嗎。

“原審法院再審判決適用法律不當”，我們按照法定程式進行重審，是得提出一些我們的意見，要不我們重審幹什麼？“適用法律不當”，並沒有說你們適用法律錯誤，只不過是不當而已，我們提出了一些更適合的法律條款，因為我們是上級法院，我們的業務水平應該上一個臺階。

“判決結果正確，應予維持。”原審法院再審判決的結果是正確的，哪有不支援的道理？應予維持卻說得非常小心翼翼，好像在對某些人說我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弦外之音是給有些人聽的。

方世友拿著這份再次勝訴的判決書，慢慢地走出了法院大廳，特意站在遼寧省高階人民法院威武雄壯的辦公大樓前，面對著象徵公平和正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法院徽標，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而內心感受到的卻是永遠的失望和無盡的哀傷。人民法院，你究竟是正義的殿堂還是醜惡的劇場？

十七

瀋陽的冬天真冷。零下二十幾度，北風呼嘯，滴水成冰。

方世友的心真冷。從遼寧省高階人民法院的南大門，一直走到瀋陽火車站北站，渾然不覺數九寒天天寒地凍。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大多把身體緊緊裹在棉大衣裡，而他卻敞開胸懷慢慢走著。

臨近春節，火車站的人特別多，大包小卷肩扛手提，都面帶喜悅滿心歡喜地準備回家過年。方世友排了近一個小時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