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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身子,整個人如同一張繃緊的弦,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喝完整杯水。陸茗眉把杯子遞給他,他捏著杯子問:〃還要不要?〃陸茗眉搖搖頭,他立刻就坐下來,如長臂猿似的,把她整團身子都圈到懷裡。
陸茗眉忽然就笑出來,印象中她從未見過程松坡如此慌亂的模樣。
即便面對她的母親,他也是劍拔弩張,絕沒有一絲半毫的憚意。現在他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神情,彷彿他懷裡是全世上最易碎的瓷珍。
〃阿茶,〃他又像醒悟過來什麼似的,急惶惶地撈著她的臉,生恐晚一秒就要錯過什麼,〃我不是要離開你。〃 〃上次我氣昏了頭,口不擇言。〃 〃我昨天……我昨天……〃他仍是前言不搭後語,尚未從昨天夜裡那種心悸中平復過來,惶急地想把所有要說的話一股腦倒出來。
〃我答應你,等爸爸的骨灰要回來,過去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理,我都不理。〃 〃我保證什麼都忘掉。〃 〃我不會再找你媽媽的麻煩了,我保證。〃 〃你不要做傻事。〃
〃我去找你,看到時經緯的車泊在你樓下,等到半夜,他都沒有出來,我——我氣昏頭,所以才跟你說那些胡話。〃 〃阿茶。〃 〃這是最後一件事,我想把爸爸葬回江西。〃 〃除了這個,〃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理了。〃 〃阿茶,我……我也怕。〃他的手掐得入骨,陸茗眉卻不覺疼痛,熱度從他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像給她注入了新的生機。
〃松坡。〃 〃嗯?〃程松坡又低下頭來吻她,他嘴唇乾裂,擦在唇上有些微的痛感,不過,感覺很好。陸茗眉歪倚在他懷裡,他還欲言又止的不知從何說起,好久後突然問出一句:〃你餓不餓?〃 〃嗯。〃 〃要吃什麼,我給你買。〃 〃粥。〃 〃好。〃程松坡放下她,走出兩步叉回過腳步,〃〃什麼粥?〃 〃海鮮蝦仁。〃 〃好,我這就去。〃他剛轉過身,陸茗眉又叫住他:〃松坡。〃 〃嗯?〃 〃你還沒換衣服。〃程松坡還穿著病號服,大概是昨夜淋了雨,醫院臨時給換的,他的襯衣西褲都搭在窗臺上,地上殘留著一小攤水跡。他居
然直接拿起那些衣服往身上套,覺出有什麼不對勁兒,又不明白究竟哪裡不對似的,手足無措。
〃找護士從外面去買點就好了,〃陸茗眉為他的傻氣笑起來,忍不住又加了旬,〃傻瓜。〃程松坡也就跟著她笑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笑得和孩子一樣。
醫生進來做複診,確證只有高燒,並無其他併發症,打了點滴後即可出院。
程松坡說回他那裡,陸茗眉只哪著嘴說句不好,他立刻乖乖送她回她住的小區。
她說要喝奶茶,程松坡馬上在廚房叮叮梆梆地搗鼓起來。
從床頭櫃裡摸出手機,開機,果然有無數的末接電話,還有幾條簡訊,都是時經緯的,說自己己經把車開走了,後面兒條是要她回電話。陸茗眉回撥過去,那頭時經緯鼻音濃重,陸茗眉忍不住好笑,〃喲,Superman也生病啊?〃時經緯嗯了一聲,說出門採訪逢上暴雨,陸茗眉囑咐他保重身體,他回答說自己己經在休病假了。聽上去時經緯狀態十分萎靡,落病的老虎不如貓,今天難得的不哆唆。陸茗眉搖頭笑笑,收線後又給明愛華髮條簡訊,告訴她自己還活著,毋須擔心。
程松坡調配的奶茶比例很差勁,喝起來有股詭異的澀味,陸茗眉嗔怪問:〃你做的東西真難喝,在外面都是怎麼活下來的?〃程松坡不答,半蹲在她床前,握著她的手笑,〃那你做啊。〃 〃我做的很難吃。〃 〃做成什麼樣我都吃。〃 〃真的?〃 〃真的。〃程松坡挪到床頭坐下,左手仍撰著她,右手拂過她耳
邊,將她兒絲鬃發理到耳後。粒粒輕吻落在她耳垂邊,脖頸上,激起陣陣酥麻,他微含著半粒耳珠輕喃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陸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