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慾山高水長的份兒上,就教了我吧!”柳眼低沉地道:“哈哈,音殺並非人人可學,你只是為了殺人而學,永遠也學不會。”方平齋笑道:“哦?那要為了什麼而學,才能達到黑兄的境界?”柳眼淡淡地道:“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方平齋走到柳眼身邊,“真是好奇妙的境界,哎呀,真的不能讓我一試?說不定——我會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哦!”柳眼推動輪椅,緩緩轉過身來,“要學音殺……首先至少要會一樣樂器,你可會樂器?”

“樂器?”方平齋眼眸轉動,“我會……哎呀,我什麼也不會。”柳眼閉目,“那就不必說了。”方平齋在煉藥房內徘徊幾步,“但是我會唱歌哦!”柳眼眼簾微挑,“哦?唱來聽下。”方平齋放聲而歌,“小銅鑼、小木鼓,小雞、小鴨、小木屋,水上蓮花開日暮,屋後還有一隻豬……”歌聲粗俗,直上雲霄,震得屋外落葉四下,猶在吃飯的林逋吃了一驚,玉團兒“哎呀”一聲,真是嚇了一跳。

不過片刻,方平齋已把那首亂七八糟的兒歌唱完,紅扇一指,“如何?”柳眼淡淡地道:“不差。”方平齋嗯了一聲,似乎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你不是在說笑?”柳眼道:“不是。”他第一次正面看著方平齋的眼睛,目光很淡,“也許……你真的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方平齋張口結舌,多日來的希冀突然實現,似乎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難道我剛才的歌真的唱得很好?哎呀!我還以為,世上只有石頭才肯聽我唱歌,因為——它們沒腳,跑不了。”

“唱得很投入,很有自信。”柳眼低沉地道,“雖然有很多缺點,卻不是改不了……哈哈,教你音殺,也許,有一天你能幫我殺得了那個人。”他的眼眸深處突然熱了起來,“半年之後,你要練成一樣樂器,如若不能,不要怪我對你失去耐心。”方平齋哈哈一笑,“半年之後,你對我的期待真是不低,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到底要我練哪一種樂器?事先說明,我可是彈琴彈到鬼會哭,吹簫吹得神上吊,一曲琵琶沉魚落雁,害死不少小動物的人哦。”

“樂器不成,音便不準,音不準則不成曲。”柳眼淡淡地道,“以你的條件,可以嘗試擊鼓。”方平齋踉蹌倒退幾步,手捂心口,“擊……鼓?”柳眼閉眼,“鼓也是樂器,並且不好練。”方平齋負扇轉身,“你要教我擊鼓?”柳眼淡淡地道:“如果你要學,我會教。”方平齋嗯了一聲,“擊鼓,沒試過,也許——真的很好玩,我學。”柳眼舉袖一揮,“那麼你先去尋一面鼓來,一個月後,我們開始。”

方平齋喜滋滋地邁出藥房,林逋已吩咐如馬將碗筷收拾好,見玉團兒和方平齋都是滿面歡喜,心裡不由想黑兄果然非尋常人也。毀容殘廢之身,武功全失,身上沒有盤纏,既無功名也無家業,孤身一人,卻總能讓他人為他歡喜悲哀,他心情略好,大家便笑逐顏開,不僅是方平齋、玉團兒如此,連自己也是如此。

煉藥房內。

柳眼面壁而坐,門外一片歡愉,門內一片寂靜。

他靜靜地看著一片空白的牆壁,雜亂的心事,在此時有一瞬的空白。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善於思考的人,許多事情越想越亂,但要不想,卻有所不能。當年身為“銅笛”成員之一,他是一個紳士,善於做好每一個精細的小結,溫柔善意地對待每一個人,他是媒體交口稱讚的明星,是形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