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夠得到的。你看看,這一片的刀口也有十多處呢,如果是自己劃的,那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張雨指的是死者背部從脖頸往下一掌左右的位置。這個位置很難用自己的手觸碰到,要想持刀片之類的小器具劃出大量傷口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不是自戕的話,那兇手是怎麼出入這個圓筒的呢?”羅飛緊鎖著眉頭,喃喃似在自語。

張雨理解羅飛的困惑所在,圓筒的出入門是從內部鎖死的,這相當於形成了一個“密室”,兇手作案後該如何從這個“密室”中逃脫呢?

“也許兇手離開的時候受害人還沒有死,但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張雨提出一種可能,“等兇手出去之後,受害人自己把門鎖好。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因失血而昏厥倒地,並最終導致死亡。”

羅飛卻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測:“如果這樣的話,門鎖上必然會留下血跡,可事實上卻沒有。”

是的,死者的雙手也佈滿傷口,這雙手如果接觸到門鎖,肯定會留下血痕的。可不僅門鎖上乾乾淨淨,就連整個筒壁也很少見到血汙。幾乎所有的血跡都集中在死者屍體附近,這說明死者在受傷後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直接就倒斃在地。

張雨攤攤手,表示自己已黔驢技窮。他期待羅飛能給出一些更靠譜的思路。

羅飛這時卻轉過了頭,他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那臺風機。

風機透過一段管路與圓筒頂部的開口相連,嚴格來說,這颱風機也是整套裝置的一部分。

羅飛目光專注,像是在考慮著某件事情。片刻後,他回過頭來問張雨:“如果把風機開啟的話,你說會是什麼效果?”

張雨憑著生活經驗猜測:“應該會在圓筒裡形成一股氣流吧,從切口處進入,然後從頂上那個小煙囪出去。”同時他還在心裡暗自盤算這颱風機在整套裝置中的意義,但一時間難窺端倪。

羅飛也在糾結同樣的問題,他用徵詢意見的口氣問道:“要不我們現在就開啟看看?”

“開風機?”張雨有些猶豫,“我怕破壞現場啊。尤其是這些鈔票,很可能會被氣流帶出去的。”

這確實是個顧慮。但羅飛相信這颱風機一定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甚至就是破解作案手法的最關鍵的鑰匙。就算冒著破壞現場的風險,也是值得試一試的。

“開啟吧。”羅飛又說了一遍,這次帶著決斷的口吻。

張雨被羅飛的態度感染了,他點點頭不再有異議。

羅飛衝小劉使了個眼色,後者三兩步走上前,俯身按下了風機的開關。

隨著一聲轟鳴,風機啟動了,一股強烈的氣流順著管道衝進了圓筒內。正如張雨所擔憂的,散落在圓筒底部的鈔票立刻受到氣流的侵擾,大量的鈔票被捲起來,向著圓筒上部飛去。

但接下來發生的情形卻又出乎羅飛等人的預料:那些飛舞起來的鈔票並沒有隨著氣流衝出圓筒頂部的“小煙囪”,而是在圓筒內部盤旋起來。就如同被龍捲風帶起的塵埃,這些鈔票形成了一個直徑大約在半米左右的圓柱形螺旋體,任憑周圍的氣流進進出出,它們卻只是圍著固定的圓心急速旋轉,從外面看起來就像在圓筒內套進了一圈紅色的幕布。

“怎麼會這樣?”羅飛摸著自己的下巴,神色既詫異又好奇。

張雨也顯出茫然的神色,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所在。這時院子內外的其他警察聽見風機的動靜也聚過來不少,他們看著圓筒內的這番奇景,各自議論紛紛。

忽聽有人說了一句:“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羅飛立刻循聲看去,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警員,看服飾編號應該是興城派出所的片兒警。

“你知道?”羅飛從不以出身論英雄,他用請教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