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蕪走近了一些聽見了這訓斥聲。

“你多大的膽子,這邊的牡丹花都敢剪,這都是剛開花的,你知不知道這些是誰種的。”年長的丫鬟一直訓斥著,她們身旁還有幾朵已經剪下來的牡丹花,她們身後正是一小片的牡丹花叢,柳青蕪有些印象,這邊應該是二哥院子裡的丫鬟過來種的,大伯一家去了漯城,二哥因為書院的關係還要留一陣子,這裡的牡丹花就是種著給二哥作畫用的。

丫鬟低著頭,估摸著是被訓斥哭了,抓著衣服角,柳青蕪看了一眼剪過的地方,就剪了邊緣,看著有些明顯。

年長的丫鬟看到了走過來的柳青蕪,忙行禮,“大小姐。”

那丫鬟急急著抬頭,看到柳青蕪的時候還愣了愣,慌著抹了眼淚,也跟著行禮,“大小姐。”

“別光訓,還是把那幾株剪了的挖了。”柳青蕪看著那丫鬟,“你剪了牡丹花做什麼。”

“我。。。我想曬乾了給我姐姐做個香包。”丫鬟不敢抬頭直視,怯怯的說道。

粉牡丹揉碎了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隨身做了香包是丫鬟們最喜歡戴的,柳青蕪看剪下來的幾朵粉色牡丹,“你姐姐也在府上?”

“是。。。”丫鬟的聲音更輕了,柳青蕪身後的知綠見小姐沒認出來,走向前提示,“小姐,這是知葉的妹妹。”

哭的梨花帶雨的柳青蕪一時間確實沒認出來,知葉的妹妹不就是那個叫小蘭的丫鬟,本想著她對自己姐姐還是上心的,可接下來多看的那幾眼直接把柳青蕪的想法推翻了,腰上掛著的蘇子,左手上露出的一個細鐲子邊,還有耳朵上粉珍珠的耳環,這些看著多眼熟啊,不都是她賞賜給知葉的。

已經有看得見的三樣戴在身上了,那看不見的到底有多少。

難怪她賞賜給知葉的東西從不見她戴,敢情都在她妹妹身上了。

前些日子,似乎知葉剛剛替她妹妹求了個前院雜役的差事,這一帶負責澆花剪葉的,不會不知道什麼花能摘,什麼花不能摘。

想到這裡柳青蕪淡了要替她說話的心,明知故犯的還有什麼好說。

小蘭看著大小姐從自己身邊經過沒再說什麼,心裡還有些疑惑,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怎麼忽然就走了,大小姐不是挺喜歡姐姐嗎,她說了送給姐姐香包,為什麼大小姐不替她說幾句話。

這邊心思還想著,那邊柳青蕪走遠了,年長的丫鬟伸手揪了一下她的手臂,疼得她下意識瞪了過去,淚眼兇狠。

“你還瞪起我來了,還不快把你剪過的幾株清理了,等二少爺院子裡的初雲看到就有你受的。”催著她趕緊打理好,這丫鬟伸手去拎木桶,接連兩腳都踩在了那幾朵牡丹花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連帶著揉了兩下,等腳挪開,花都踩爛了。

小蘭低著頭眼底那神情陰沉沉的,彎腰把僅剩的一朵撿起來,踩碎的也撿起來捏在手中,抬頭看那丫鬟離開的方向,滿是憤恨。。。

春去夏至的天很快就熱了,到了五月末,花園裡的牡丹花開的正盛時,柳家二房的人回來了。

柳尚義在鶴州交接完了所有,連著半月多的趕路,終於回到了儀都。

一回到柳府他就直奔沉香院見柳老夫人,素來都是大孝子的柳尚義一見到柳老夫人,一下就跪到了柳老夫人身旁,抱著她的膝蓋喊道,“娘,兒子不孝,終於回來了。”

當初出事的時候柳老夫人是氣,讓他去外任的時候這氣也沒消,如今都三年過去了,當然剩下的都是念想。

摸了摸柳尚義滿是鬍渣的臉,柳老夫人拍拍他肩膀,“瘦了,起來吧,別跪著了。”

“路上回來時骨痛好了不少。”柳尚義起來,眼眶紅紅的,柳老夫人看著也生了心疼,“不是讓你帶去了不少藥,可有按時煲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