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層的雪,踩在腳下發出瑟瑟聲。

到了西廂房,走進去就看到了幾口大的箱籠,還有些零碎的是系在了箱籠之上,一旁堆著大大小小的錦盒。

翠玲念給她聽,嚴媽媽一個箱子一個箱子開啟來看,慕家送過來的都是實用的,上好的布匹絨裘,女紅用的綾羅綢緞,還有個小箱子裡開啟來都是一些首飾鑲墜,一整套的就放了四個匣子,還有直接可以鑲嵌的寶石玉墜,看這成色,都不會是便宜貨。

清點之後,柳青蕪讓翠玲拿出其中幾樣,把吃的留下,其餘的都讓嚴媽媽差人抬去庫房裡,回到主屋,柳青蕪進了柳老夫人的屋子,身後翠玲還拿著剛剛從那邊拿來的東西。

掀開簾子,裡屋梨木雕琢的矮几子上立著焚香爐,爐子四面的空隙中飄出屢屢雲煙,在空氣裡四散。

柳老夫人靠在榻上,身上蓋著一身薄薄的雲錦被,看她進來,放下手中的手札。

“祖母。”柳青蕪上了臥榻,親暱的捱到她身旁,翠玲把東西放下,柳老夫人看在眼裡,笑著摸摸她的頭,“都看了?”

“嗯,都看了,讓嚴媽媽幫忙抬過去了。”

柳老夫人點點頭,微嚴肅著口氣道,“往後還有許多事你都要自己做主,你不比妍姐兒,有你三嬸上下替她打點,晚熟幾年都可以,但你不行。”

“祖母也不知道還能護著你們多久,再過幾年你就要搬著單住,這該學的,家再小你也得學著當,什麼樣的主子才有什麼樣下人。”柳老夫人絮絮地給她說著這其中的利害,柳青蕪聽的直點頭,半響,見她不說了,從小盤子裡拿起錦盒遞給她,“祖母,今天慕家送東西來,我在裡頭瞧見了這個,您銀鳳簪上的寶石碎了,把這個嵌上去,您就又能戴了。”柳青蕪指著錦盒裡的寶石,“這個和碎的一樣呢。”

柳老夫人接過她手中的寶石,愣了一愣。

那一支銀鳳簪並不貴重,只是很多年前老國公在外給她帶來的,戴了許多年,有感情了,半年前戴出去松落摔在了地上,把簪頭上的寶石磕碎了,摔碎的那顆偏偏在儀都還配不到一樣的,就一直擱在盒子裡,她只向孫女提過一次,沒想到她一直記在心裡。

“祖母?”柳青蕪喊了她一聲,柳老夫人回神過來,嘆息聲,“是一樣的。”她摸著這寶石,回憶裡都是一些往事。

“簪子摔了,在儀都找不到鑲嵌,隔得遠也難打聽,我原想大約你祖父也是想讓我放下的。”馮媽媽替她取來了銀鳳簪,柳老夫人輕輕的摸著簪頭上中間那缺了一顆的孔。

“那祖父一定是託夢給我了,我才記的這麼清楚。”柳青蕪笑嘻嘻道,“祖父讓我去找來把祖母的簪子修好呢,祖母戴著一定很好看。”

柳老夫人微微一怔,笑意在臉上綻放了開來,屋外都能聽到她的朗笑聲,馮媽媽在一旁看的感概不已,許久都不曾看到老夫人如此開懷,大姑娘和哥兒到這裡來,老夫人心情可好了不少。

“你這丫頭。”柳老夫人笑的身子都發顫了,捏了捏柳青蕪的鼻子,“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祖父還說了些什麼。”

林青蕪紅緋著臉,“祖父還說要祖母健健康康的,少生病,多笑一笑,等弟弟成親了您的身子還好好的。”

柳老夫人望著她,半響,這笑意淡了許多,轉而換之的是對她的疼愛,把她攬到自己懷裡,柳老夫人半感概半唱的說道,“你啊,真是祖母的小棉襖。”。。。

新年來的很快,年三十團圓飯後,深夜子時,漫天的煙火齊放,把儀都的夜空照亮的猶如白晝。

姐弟倆坐在窗臺邊,煜哥兒抬頭看了兩眼煙火,半個時辰前他還很興奮,現在雙手放在懷裡,低著頭,一垂一垂,眼皮子耷拉在那兒,快要睡著了。

“晚上就睡在這裡吧,夜裡涼,也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