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揮手趕柳尚義回去,等著他出了屋子去廂房裡看外甥女,柳老夫人原本凌著的神情變成了嘆息。

馮媽媽扶著她起來,“二老爺心裡其實清楚著二夫人這件事,怕是他自己不能相信罷了。”

“就是這證據不足才不能直接把她交給許家。”柳老夫人怎麼會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沒有那工匠師傅,很多東西也就難究其因。

“怕是許家知道了不肯歇。”馮媽媽把她扶進了內屋,柳老夫人坐了下來,“許家大爺不是也正往上走,抖了出來誰都不好看,安安靜靜的埋著,大家都當這是孝順媳婦替一家子在盡孝,兩家人臉面都好看。”

權衡關係,誰樂意撕破臉。

“義兒的性子,就是太優柔寡斷了。”柳老夫人錘了錘自己的腿,馮媽媽替她加了個墊子,“二老爺是念著夫妻情。”

“他要是念著夫妻情,當初怎麼會對晚秋留下的兩個孩子如此,他不是念著夫妻情,他是念著誰最順著他,討他的喜歡。”柳老夫人嘆了一聲,這也是男人的詬病,自己兒子當初會和晚秋吵成那樣,就是刀鋒遇上了劍銳,誰都不肯讓著誰。

馮媽媽給她取下了脖子上的狐裘,“這一回二爺總是會做好了。”。。。

許氏等得太久了,在門口徘徊了好幾次,就差沒有直接去綴錦院找人時,柳尚義回來了。

珍兒進來稟報時許氏高興的站了起來,讓珍兒去把熱著的飯菜端過來,即便是柳尚義進來時臉色沉凝著,她還是笑著迎他過來坐下,要給他添湯夾菜。

“今天大姐一家過來了,玉蓉生了病,娘給她請了大夫。”柳尚義沒有露出憤怒的神情,而是像說家常一樣說起他看到外甥女的情形,半響,柳尚義忽然抬起頭看她,“也不知是誰這麼狠的心腸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柳尚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許氏被他看得心慌,但她的神情卻還是鎮定的很,伸手給他夾了菜,笑著應他的話,“是麼,那該好好查一查了。”

“娘也是這麼說。”柳尚義點了點頭,喝著她盛的湯,許氏坐如針氈,忍不住試探他,“玉蓉好好的身子,怎麼會生病呢,是不是吃錯了什麼。”

“是有人送了她一副面飾,在面飾裡藏了有毒的藥粉。”柳尚義說的語氣太如常,許氏卻徹底的不淡定了,他知道了。

他既然知道面飾是她送給青蕪的,那他為什麼不質問自己,從老夫人那裡過來他不難道不應該責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反應怎麼是這樣。

柳尚義越平靜,許氏便越不心安,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發展,她也料不準丈夫心裡現在想著什麼,但她又不能先開口問。

屋子裡陷入了沉寂,柳尚義慢慢的喝著湯,等這一碗湯見底了,他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嘴,抬頭看著許氏,“上次你不是送了童姨娘一副面飾,那一副面飾和你送青蕪的,是不是都是從珍寶閣那兒買來的。”

啪嗒一聲,許氏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心中不斷的閃著一些話,她要怎麼說,她要怎麼回答,童姨娘那兒早就處置乾淨了,乾淨了就沒問題,不會有問題的。

“是啊,都是一起從珍寶閣那兒買來的,我還送了胡姨娘一副,不過她素來不愛戴這些,沒看她用幾回呢。”許氏撐著臉上那一抹笑,殊不知在柳尚義眼中,這一抹笑不知有多僵硬。

柳尚義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