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都沒有不去的理由。諾斯特拉多是個使勁想要向上爬的傢伙,說不定這會兒高興地晚上都睡不著。

“我才不管爸爸的那些事呢。這次準又會拿一堆工作回來。”

“不喜歡占卜?”

“不是啊。我其實很喜歡占卜,可以幫到別人。”

“幫你爸爸的客人占卜?”

“是啊。”妮翁噘著嘴,“不過有時候心情不好就覺得挺煩的。”

“要怎麼占卜?”

“給我名字,生日,血型就行啦,我管它叫自動筆記。”

我把花子抱到邊上。傭人送上一杯牛奶蜂蜜茶,是花子最喜歡的飲料之一。小丫頭乖巧地坐在一邊喝茶,一會兒還用大眼睛偷偷瞄我們。聊了幾句之後,我把花子的姓名,血型和生日告訴了妮翁。

妮翁是沒有經過任何鍛鍊而自發學會念的,不僅如此,還形成了念能力,這可以說是奇才或者天才了。雖說就這樣偷能力有點對不起她,不過我對不起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差這一個。

一口氣寫下數行字之後,妮翁把占卜結果扔給了我。

“很有趣啊。”我掃了一眼,“是怎麼寫出來的,自己知道寫了點什麼嗎?”

“完全不知道。”她笑嘻嘻地回答,“而且我自己也不看,這是我自己定的規矩。”

我隨手把紙放到一邊,具現化出盜賊的秘籍。

花子趴在桌子上,努力地用力去拿這張寫了字的紙。

“花子。”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停了下來。但我一轉過頭,她又開始蠢蠢欲動。

“花子。”

再度叫了她的名字。

花子聽出我聲音裡的不高興,不敢隨意挪動了。

“咦,這是什麼?”妮翁看見我手的盜賊秘籍,好奇地伸手來拿。

家長們都這樣教孩子的——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隨便接受陌生人的禮物。他們拿自己的教訓來阻止孩子重新犯錯誤。

在我的成長曆程中,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但我一直都很謹慎。小心翼翼地觀察,小心翼翼地模仿。

瘦猴死了。

老大死了。

詹姆斯死了。

楊老頭死了。

而我還活著。

或者說,所以我還活著。

這裡,絕大多數的孩子都是充滿好奇心的。世界是五彩的,不可捉摸地迷人。所以他們可以嘗試著伸出他們的手,握住他人的手。所以花子會摟著我的脖子,指著門外栓著地狼犬說:“爹地,看!狗狗,狗狗!”然後掙扎著想要下去去摸那條看起來毛茸茸的傢伙。花子不知道,狼犬不是派克那條家養的小京叭。

這是一種人類天生就有的技能。而後才漸漸消失。到後來甚至不願意對任何人伸出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旅團成立?不,應該是更早的時候。

更早?

那個少年還沒有死去的時候?

那個少年……是誰?

恍惚間我忽然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向上飄逸著。那是一種再也自然而然不過的感覺。就好像人總有一天會死去……而過客總有一天會離去。

妮翁拽著盜賊的秘籍,想要從我手裡抽走。

院子裡枝丫隨風搖曳,剪碎的陽光在泥土上微微擺動著,彷彿是一種夏日獨有的風景。

成群的螞蟻從一棵樹下爬到另一棵樹下,搬運不知是誰扔在那裡的一塊肉骨頭。

女傭摔碎了玻璃被,正急匆匆地去拿掃把。

酷拉皮卡坐在客房的角落裡,眼睛死死盯著桌角。

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