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將如何收場?

並不是出於嫉妒或者其它理由,他只是覺得,把自己甚至夥伴的安危交給那個傢伙的話,實在是過於危險。

——庫洛洛是個喜歡思索的人,這些疑惑常常使他感到不安。

在洛西西答應去對付飛坦之後,在潛意識裡,他甚至鬆了那麼一口氣。一個絕不可以原諒的“鬆氣”。

少年想要成為這個團體的領袖,卻做出了與之相違背的事。

他認為不可靠的傢伙,恰恰在這個時候,保護了他。

在那一刻,他依舊是依靠著洛西西的那個孩子。

他期翼著對方來解決事務。

因為他的怯懦。

「你把他當什麼了?萬能的神嗎?」飛坦那譏諷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

他以為他比那個傢伙強上一點,原來只是錯覺。

“瑪琪。”他開口說,“我想要變強。”

“這點我知道。”

“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少年的拳頭已經捏成了一團,“我還未夠。”

站在流星街的教堂面前,他尋求教會的幫助。神父說:殺掉原來的那個,你就可以替代他。他以為這只是一個實力的試驗,證明他們要比原來的成員更強大。他做到了這一點,卻無任何歡欣快活的情緒。

他錯了。

他所缺少的,不是力量——力量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定會慢慢增強,也不是凌駕於“很重要”這個等級之上更珍貴的東西——他的理智不允許。他所缺少的,只是覺悟。

退一步,失去的絕不僅僅是很重要的人,還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還有,捨棄的勇氣。

“很重要”,也可以凌駕於他自己的生命之上。

下一次,他絕不再逃。

流星街議會,元老院之類的組織,在很久很久以前,應當是有了人群之後,自發建立的。真正的歷史,湮沒於時間的長河中,再也無人知曉。

對於議會,我一向都對其敬而遠之。在這一點上,估計我們雙方都是相似的。然而流星街的事務,或多或少都會和他們打上交道。比如他們要廢除萊斯特曼,就透過某個和瑪琪有過交情的女人傳達了資訊,算是打了個招呼。

“團長,這件事,是不是通知一下老頭子?”

把卡斯特羅扔到地下室之後,芬克斯問我。

“當然。”我頓了頓,“如果他已經知道的話,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如果不是牽涉到派克,這件事我們本來不會,也沒興趣插手。就算出了天大的問題,議會放任不管也好,殺人處理也好,都跟我們沒關係。——這個叫做不干涉他國內政。

可是既然涉及團員的生死,就不得不放話出去。而老頭子就必然,也必須給我們答覆。——這個叫做外交事件。

“那是自然,老頭子現在越來越懶了。”芬克斯晃著腦袋。

交涉的事交給了芬克斯,我就可以上床睡覺了。現在時間凌晨兩點半——黑眼圈就是這麼來的。

第二天中午起床覓食的時候,瑪琪已經坐在樓下喝咖啡了。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咖啡的香氣漫溢著,和空氣中的異味交雜在一起,顯得分外格格不入。流星街的氣味常常能令人暈眩整日整夜。

“信長他們搶回來的東西里面有。”瑪琪說,“好像是洗劫了超市。”

“難得他們高興老大遠地去搶了再運回來。”信長和窩金明顯更喜歡流星街的生活。

“今天去那裡嗎?”瑪琪問。

瑪琪問的是萊斯特曼。

庫洛洛的屍體被埋葬在萊斯特曼海岸邊界線的某個地方。沒有墓誌銘,沒有墓碑,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