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哽咽,笑說:“當然可以。今天你要做什麼都可以。”

紫閣說:“真的?你說過等夏天帶我去露營的。”

子航輕輕地說,吃完飯我們露營。

吃完午飯,子航把新買的帳篷搭在小院裡,天從中午開始就變了,極細的雪珠淅瀝地打在頂篷上,紫閣說:原來這就是露營。和安營紮寨不是差不多嗎?

子航說:可不是,現代人有時很無聊的。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今天咱們把它都做遍。

我還想和你一起,早上起來,一個上學,一個上班。

我還想和你一起在深夜無人的街上散步。

我還想和你一起玩拼圖,一起看書喝茶。

我還想和你一起去夫子廟買假古玩,如果我們走散了,就在麥當勞門口見。

我還想和你一起看電視,看到有人親熱時,你會說,哎哎哎紫閣,我們也來我們也來。

我還想和你一起再跳一次舞。

我還想聽你用異國的語言為我念一次情詩,陌生的語言,聽得懂的心意。

我還想和你一起去拍大頭貼,去海洋館,去天文館,去電影院,去海濱浴場,去歐洲狂歡節。

我還想和你做許多許多的事,過許多許多的日子。

可是,我們卻再也沒有時間了。

紫閣說:不,這樣就夠了。咱們在一起待著就行。

晚上,子航睡下,輾轉反側,可是不,他答應過紫閣,今天,不要眼淚,不要悲傷,把美好的記憶留給彼此,把微笑留給彼此,隔著千年的歲月也可以彼此溫暖。

門輕輕地開啟了,男孩子慢慢地走過來,掀開被子挨著子航躺下來。

慢慢地,慢慢地把身子貼過來,緊緊地擁著子航。

害羞的紫閣啊。

平日裡一個吻都可以讓他紅暈慢慢地染上眉頭、耳廓,脖子,到最後連小手指都恨不得紅了。

子航回抱住他,安撫地拍拍他。

紫閣輕輕地喊:子航子航。

子航的此時再也控制不住地撫過男孩的全身。

年青的,純潔的身體。

幾乎是全裸的,光潔如絲,在滾燙的手指下一分一分地融化。

當疼痛如期而至時,紫閣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單。

這疼痛來勢洶湧,密密麻麻,從身體最隱密的地方一直傳達到心靈的最深處。

象黑暗中的河流,一波緊接著一波,無休無止。

紫閣在這深沉而絕望的河水中沉浮,不禁伸出手去抱住了身上那個人的肩膀。

子航的肩背並不厚實,但足夠寬,足夠暖,那曾是他在這個陌生的舉目無親的異度空間裡唯一的依靠。

現在他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這副懷抱將會是他唯一的牽絆和想念。

這份心思,這段肝腸,叫紫閣如何說與人聽?

這種思念的痛苦,不能傾訴,無語凝噎。

第二天一早,紫閣收拾好了之後,三人一起出門。

臨行前,子航把一塊玉佩帶在紫閣的脖子上。

“我母親給我的,她要我送給將來和我過一輩子的人。”

玉佩冰涼地滑進脖子,被體溫慢慢捂熱,成為一個灼熱地印記,緊緊地貼著紫閣的心。

“紫閣,自古皇家多磨難,好好保重自己。”

終於還是有淚從子航的眼中流出。一滴。

千年的歲月,把我凝鍊成一滴淚,流下愛人的眼。

20

歐子航下班後,去了菜市場。帶著買到的菜回到家,開了門,對著空空的屋子說:

“紫閣,我回來了。今天有你最愛吃的魚。”

客廳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