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東西,讓人對自己用下那樣的酷刑。

竹筠的眼神古怪,帶著恨意與凌厲,翟戎濤怎麼看不出來。他心中有些懷疑,要知道,以前的竹筠面對他的眼神從來都是溫柔中帶著戀慕。還是說因為在生死之間走了一趟,讓她對自己憤恨至此?

想到這裡,翟戎濤心頭有些微慟,自己母親的行為如此狠毒,他又何嘗不難過,只是當著竹筠的面,他卻不好說什麼,只能開口對竹筠說道:“母親她糊塗了,你以後不必理會她,管家大權現在也在你手上……”

聽見翟戎濤這麼說,竹筠心中感覺有些怪異,又關自己那作死的婆婆什麼事?她不是早就被翟戎濤關到某個尼姑庵中了嗎?

還有管家的權利,也早就在自己手上了啊,為什麼現在,又來說這件事?

恍惚間竹筠似乎想起,自己在剛剛嫁給翟戎濤的時候,不過兩個月,對自己早就不滿的婆婆,因為翟戎濤的一個通房丫頭被灌了去子的湯藥,找到了這個由頭,膽大包天的婆婆居然帶著自己的下人要將自己沉塘。最後是翟戎濤及時趕到,救下了自己,也就是因為這件事,自己拿下了管家的權利。

“竹筠,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一個聲音在竹筠耳邊迴盪,竹筠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誰知道一轉過頭,就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龐。

眉如利劍出鞘,眼若晨星破空,鼻樑高挺,嘴唇微抿,眼中帶著緊張和擔心。這不就是自己的夫君,只是,總感覺他和那個自己日夜相對的翟戎濤有些不同。

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竹筠仔細看向這張臉,半響,終於發現,這張臉也太年輕了一些。比之和自己朝夕相對了七年的翟戎濤,年輕了豈止一點。

“現在是什麼時候?”竹筠憑著本能,問出了這句話。

翟戎濤雖然不明白竹筠為什麼要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但他還是開口回道:“未時末,怎麼了?”

竹筠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見翟戎濤這麼說,開口又道:“我問的是現在是什麼年曆。是豐元十六年,還是……”豐元二十三年?

“正是豐元十六年啊,竹筠,你怎麼了?”翟戎濤有些著急了,他伸手抓住竹筠的手,就要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竹筠卻轉過臉,臉上表情還沒什麼,只是心中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自己一死,又回到了七年前嗎?

那為什麼不直接回到翟戎濤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還在山野之中快快樂樂的做自己的村姑,就算沒有玩伴,可是至少天真無憂。

為什麼自己要被翟戎濤找回去,做什麼公主之女,嫁給他為妻子?!

為什麼?!為什麼?!

一切苦難皆始於此啊!

竹筠半響無語,眼中卻有眼淚不停滑落。她捂住臉,啜泣了起來。

翟戎濤眼中帶著一絲心疼,伸手抱住竹筠,等她的啜泣聲小點了,才扶著她親手給她擦了擦臉。

竹筠一動不動,任翟戎濤動作。她臉上帶著茫然和無措,還有剛剛逃脫一場劫難的慌亂痛苦。

翟戎濤嘆了口氣,扶住竹筠的肩膀,讓她看向自己。

“你要是有什麼不測,我該怎麼辦?”翟戎韜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個個釘子嵌在了竹筠心裡。

“要是我死了,你可以再娶啊。”竹筠不去直視翟戎韜的眼睛,她的語氣有些古怪,似乎是諷刺,又似乎是自哀。這個時候房裡的下人早已經識相地走到門外,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翟戎韜看著竹筠眉眼,一雙清澈晶瑩的眼睛,彎彎的柳眉,看人的時候就像是眼裡只有你一個人。嬌豔的紅唇只有他一個人品嚐過其中的滋味。她是那麼的美麗,也對,她的母親謹熙公主當年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