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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們,全似算盤子,撥一撥動一動,乏味。」
「『我們』,還有誰?」他不悅,「別拿我比別人。」
曾約翰真是個心高氣傲的男孩子,將來會否憑這一股傲氣竄出來?
過一口,他替我找來教車師傅。
師傅開的是一輛龜背車,一眼看到便哧的一聲笑出來。
約翰說:「學三兩年,開熟了去考駕駛執照也差不多了。」
居然有大男人作風,看不起女流。
傅於琛仍未歸來。
我找到開篷跑車的鎖匙,緩緩開出車子,趁夜,在附近兜風。
開頭只敢駛私家路,漸漸開出大馬路。
車子駛回來時沒有停泊好,司機發覺,說我數句,被我大罵一頓。他深覺委屈,以後不再多事。
高速使人渾忘一切,風將頭髮往後扯,面孔暴露在夜間空氣中,尤其是微雨天,開篷車更顯得浪漫,回來衣履略濕,又不致濕透,留下許多想像餘地,像什麼呢,說不上來。
沒有人知道我晚上做什麼,開了車內的無線電,在停車彎內坐一小時。
連約翰都不知道。
他不過是傅於琛另一個眼線,我太曉得了。
終於出了事。
這是必然的。車子撞上山邊,幸虧是玻璃纖維的車身,即時碎成梳打餅乾模樣,人沒有受傷。
我受驚,被送到醫院去觀察。
再過一日,傅於琛就回來了。
我知道他與醫生談過,但沒有到醫院來看我。
出院回家,他也不來接,舊司機已被辭退,由新人接送。
他坐在安樂椅上,若無其事地看著我,手隨著音樂打拍子。度假回來,他胖了一點,更加精神奕奕。
「一部名貴汽車就此報銷。」傅於琛說。
我說:「可不是。」
「將來年紀大了,尾龍骨什麼地方痛起來,可別怪人,也許就是這次挫傷的。」
「我向來不怪任何人。」
「嘖嘖嘖,這麼口響。」
「你走著瞧好了,再也不抱怨,再也不解釋。」
傅於琛訕笑,「要不要同我三擊掌?」
我不響。
「下次要再出事,我才不會趕回來。」
我詫異:「你去了也已有個來月,也應當回來了。」
他感慨地說:「歐陸的小鎮如仙境般,誰想回來?」
我索性詛咒他,「那你乾脆早登極樂也罷。」
他哈哈大笑起來。
「我有一事求你。」
他一呆。我字典中沒有這個「求」字,因為極度的自卑,故此刻意避擴音到它。
「關於曾約翰。」
傅於琛留神聽。
「他愛讀書,如果你可以幫助他,未嘗不是美事。」
「你叫我資助他?」
「是。」
「學費不便宜。」
「同撞爛的那部跑車差不多。」
他笑,「你知道就好。」
「對曾約翰來說,這筆資助可以改變他一生。」
「怎麼用錢,我自有分數。」
「投資在他身上是值得的。」
「看,一個孩子竟教傅氏投資之道。」
「不是有個大亨說過嗎,人是最難得的資產。」
「你對曾約翰似乎很有好感。」
「我不否認。」
「他誠惶誠恐,怕得不得了,以為我會怪他準你開車。」
「他?關他什麼事。」
「我也這麼說,周承鈺腦子想些什麼,他百分之一也把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