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雪山起伏,茫茫雪原,峽谷中奔騰的河流,還有隱約存在的洞窟商鋪和人影,山下鬱鬱蔥蔥掩映的亭臺樓閣,細微而精巧地玲瓏畢現,然而畫中的一道曼妙背影卻成了整幅畫的點睛之筆。

曼妙背影,衣袂隨風飄飄,孤零零坐那,將整幅畫的中心和神髓收攏到了她的身上。天地奇壯浩瀚而清晰,唯女子柔弱卻看不到臉,只有背影,沒人知道這個女子臉上是什麼表情,又是在想什麼。

一浩大無際,一柔弱孤零,互相襯托彼此,那份意境,美的讓人心碎。

此時,寒冰不再覺得畫背影有什麼不妥了,看了這畫,畫中人再露臉的話怎麼琢磨都覺得多餘。

雪落兒伸手,指尖輕輕在畫上觸碰了一下,低聲道:“總管,把這畫收好。”

“誒,好,好的。”回過神的寒冰揮手道:“收好,快收好!”

這裡畫完後,也沒再去冰雪閣外圍的其他地方選景,用牛有道的話說,外面的雪景有此一處足以,其他地方再怎麼畫也勝不過這裡,再畫顯得有些多餘。

眾人聞言深以為然。

回到瓊樓玉宇之地,來到了花園,讓雪落兒站在了一簇盛開的花叢旁,摘了支花讓雪落兒拿在手上,放在鼻子前擺出微微低首輕嗅的樣子。

牛有道這次取了近景,畫板擺的離雪落兒很近,先在畫紙中間部位畫了個立著的大橢圓,然後就在橢圓中作畫。

因為取景很近,雪落兒的人物形象在橢圓中佔了大部分的位置,整個橢圓幾乎就是為她一人而準備,一旁的花叢倒像是在留白處填白。

畫一出來,與之前的畫截然不同,畫幅小而美,惟一人試問花更香還是人更美,真正是帶著詩意的畫中人。

之後一幅幅畫,又是讓雪落兒站在飛簷屋頂一副我欲乘風而去的樣子,又是讓雪落兒坐在亭臺水榭的長椅上靠著柱子抱膝。

畫了八幅畫後,雪落兒不肯畫了,讓給寒冰畫一張。

寒冰推辭不掉,心中也想,只好謝過,“老奴沾了小姐光。”

雪落兒不畫了也有原因,是不是姿態擺膩了不知道,但她想親眼看看牛有道是怎麼畫的是肯定的,站在了畫板旁,親眼目睹了一幅畫是怎麼成形的。

雪落兒顯然也看出了在場的一群丫鬟也有上畫的期待,最後一張畫的名額留給了在場丫鬟一起上畫。

一群丫鬟興奮不已,在一座亭子外的臺階上,分層次站了,楚安樓也湊了進去,唯一男的,眾人容貌一一落在了畫紙上。

興奮之後一群丫鬟又苦惱了,人這麼多,畫就一張,畫該給誰呢?

這不是牛有道該操心,他本以為事完了,誰知一旁的雪落兒語調徐徐地吟出一首詩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一九零章 大禪山皇烈

袁罡一愣回頭,這不是道爺寫給宋衍青之後抓了陸聖中的那首詩嗎?

他又慢慢回頭看向了牛有道,他很清楚,這是道爺最喜歡的一首詩,無他,正中道爺心懷。

牛有道亦愣住,立馬反應了過來,莎幻麗看過他畫給黑牡丹的畫,畫上附了這詩,應該是莎幻麗告訴了這女人。

他當時給黑牡丹畫那幅畫時,刻意加上詩,就是針對莎幻麗去的,是喜歡畫還是喜歡詩,兩樣一起上,總有一樣可能會打中,僅此而已,沒別的意思。

只是,不知這女人突然念出這個是什麼意思?

寒冰等人也回頭看了過來,不知雪落兒突然吟詩是什麼意思。

雪落兒扭頭看向了牛有道,問:“這是你寫的詩?”

眾人又齊刷刷看向了牛有道。

“不是!”牛有道一口否認掉,手指袁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