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誰都要懷疑一下陳菊苼為何前後會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偏生白月茹性子單純,見菊苼往那裡一坐,感慨嘆氣的模樣,立馬對自己上門討嫁妝的行徑後悔了。她覺得自己怎生如此不孝,心裡酸上一陣又麻上一陣。

“媽。”她輕輕的喚道,繼而蹲在菊苼跟前,“我老了會孝敬您的,您就信我吧,小方是個好人,我們會一起孝敬您的。”

“噯。”菊苼摸了摸她的腦袋,慈愛的充滿了聖母的光輝,“去吧。”

月茹便歡天喜地的帶著五隻金戒指當陪嫁去了。

此刻想到靜江的難處,第二天一早起來,月茹對他道:“我覺得…我還是去賣掉兩隻金戒指吧,咱們先度過難關。你手上便可以鬆動一些。”

靜江面露尷尬,沉吟良久道:“這戒指…你還是留著吧。”

“怎麼了?”月茹問,靜江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想了想又道:“真的沒事,雖說是嫁妝,可我媽既然給了我,我就能自己做主。”說著便義無反顧的站起來,“我現在就去金店,當掉兩個。”

方靜江趕緊拉住她:“噯噯,你——你別衝動。”

他嘆了口氣,想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告訴她,怕又要惹出什麼亂子來。

不告訴她,這小傻妞還繼續矇在鼓裡。

本來自己不說是想她能夠天天都樂呵呵的,這才沒有拆穿陳菊笙,尤其是見到白月茹那麼高興的戴著母親給她的戒指,他沒忍心道出真相。

其實月茹第一次把金戒指拿回來的時候,靄芬見得多了,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對靜江說:“怕那戒指多是假的。”

靜江怕月茹聽見,低聲道:“不會吧,媽,那到底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靄芬這種經歷過解放前抗日戰爭的婦女,對黃貨最是敏感,因為那個時候,什麼法幣,金圓券都是假的,都不能要,只能帶黃金。所以靄芬的眼睛就是這麼練就出來的。

她想了想道:“我覺得是假的,你別說穿了,給月茹留點兒面子。”

靜江點了點頭,此事便揭過不提了。

哪裡曉得月茹是打心眼裡高興,從小到大,她媽都沒給過她什麼好東西,第一回交到她手裡的貴重物品居然就有五隻金戒指。她開心的要命,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把五隻金戒指全套在手上,一個個比,一個個看,到底哪個最好看,出門要戴哪一個呢?

最後就選中了一個戴左手,右手戴靜江買給她的結婚戒指。

彩虹老街同一條弄堂裡年歲和靜江差不多的男人都在這個時候結婚,新嫁娘也都是一前一後的到。有住在對面的紅梅,住在隔壁的雪榕,都爭相看她的戒指,道:“月茹,左手的這隻戒指特別亮,哪裡買的?”

“我媽說是外婆留下的,那時候的黃金大概純度高一些。”

一群女人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賣關子,總之沒人揭穿,紛紛點頭表示很羨慕。

月茹一直戴在手上去上班,直到此刻,她覺得有必要助靜江度過難關,便提議拿去賣了,靜江死活不肯,終於說了實話:“月茹,我覺得吧,咳,那個…先宣告啊,你別到時候怪我說你媽的壞話,和我鬧不愉快。其實吧,我覺得你媽給你的戒指都是假的。”

月茹愣住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靜江尷尬的坐在沙發上,真是如坐針氈吶,而後道:“我覺得真是假的,你看你手上那戒指的顏色,本來還挺亮,現在越來越暗了,我一直不好意思說,要不然…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