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送去北方給立柏。

立柏收到楊鵬的信,已是二十日之後的事兒了。

那是一個朝陽高升的清晨,前一晚立柏剛帶領三百步兵,偷襲了北蠻駐紮在大景邊城北興州野外的軍營,燒了他們的糧庫,被一群北蠻官兵追殺,騎馬跑了幾個時辰才成功甩脫追兵歸城。

託他那汗血寶馬坐騎的福,他跑得最快,沒有被北蠻追兵追上。只是雖沒受傷,卻也累得夠嗆,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回,還失去了不少兄弟,立柏的心情十分凝重。

他回到北興州南城的軍營中,鑽入自己的房間,草草洗漱一番,換上乾淨衣衫,正打算去向長官覆命,就聽外面有小兵敲門,告訴他有信使給他送家信來了。

立柏開門收下信,打賞了送信的信使二錢銀子,目送他和小兵離去,轉身就回房中坐到桌前拆開信看。

比起去向長官覆命,他更關心楊鵬在信中寫了什麼。出來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二次收到楊鵬的信。上次楊鵬送信給他,就附帶了姑娘寫給他問候他的信,想想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想到岑二孃,立柏剛硬的面龐柔和得不可思議:姑娘很關心他呢。也不知楊鵬這次在信中,有沒有提及姑娘的近況?不知道岑家人在安坪鎮過得好不好?

立柏當初在西府,同岑二孃和岑大郎跟隨同樣的先生學習,自然認得岑二孃的筆跡。他看到厚厚的一疊信紙中,有一半都是岑二孃親手寫就的,就彷彿黑夜中見著了燈火的飛蛾。目光驟亮,迫不及待拿起岑二孃的信就看。雖然那信不是寫給他的,但只要是姑娘寫的。他都愛看。

只是他越看,臉上的笑就越淡,眉頭亦蹙得死緊,心說:姑娘到底拜了什麼師父啊?怎麼好像很不靠譜。還有,姑娘被逼著喝那麼多苦藥,還一直喝了幾十日,不知有多痛苦!

要知道從前姑娘可是最痛恨喝藥的。多虧姑娘自幼身體好,鮮少有生病需要喝藥的時候。都怪高氏和高三老爺派人追殺姑娘,害她掉入冰河傷了身子。否則以姑娘從前的健康體魄。根本無需喝那麼折磨她的藥!都喝得聞著味兒就想嘔吐了,姑娘她該有多難受!

“真想把高氏和高三老爺拉出來鞭屍!”立柏心疼得臉都白了:“不是他們,姑娘何須吃這麼多苦!想想就讓人無法忍受!”

立柏狠力捶捶桌子,“高家人真是可恨!高氏和高三老爺謀害二房不成被誅。本是罪有應得。高二老爺這個兄長卻將錯都推到岑家和二房身上。連我這個曾為二房效過力的常隨,都要往死裡算計。可見其心性!”

“這種人絕不能讓他仕途順利,重新掌握權勢。否則往後二房還不知會被高家人怎麼收拾。得想個辦法,絕了高二老爺的仕途才行。怎麼做好呢?”

立柏苦思冥想半晌,也沒想出個章程,搖搖頭道:“罷了,這事以後再慢慢琢磨。先看信再說。”他又很快瀏覽了楊鵬的信。

看到信中楊鵬將岑二孃的病情加重描寫,他心裡很是忐忑焦灼。覺得楊鵬的猜測沒錯。自家姑娘定然是身體虛弱極了,所以那位神醫師父才讓她一直喝藥養身。

“不行!我得去向將軍告個假。去安坪鎮看看姑娘才好。”立柏額上冒了冷汗,自語道:“不親眼看過姑娘,叫我如何安心對敵?若姑娘真病弱到不行……”

“不!不會的!有神醫為姑娘調理身子,應無大礙。只是叫姑娘吃了這許多苦,高家人真該死!遲早讓高二老爺那個陰狠歹毒、是非不分的蠢貨滾蛋!”

立柏起身摔了張椅子,憤憤地在屋裡轉了幾圈,一想到他在漠北遇上被貶謫到北興州當知府的高二老爺,事情就沒有順利過,幾次被他算計,立柏就窩火得不行。

這次高二老爺更是過分,明知他手下人手有限,還慫恿將軍派他帶人去燒北蠻的糧倉,臨走前還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