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道:『我一心想著要保全大姊的聲名,

既然弘安為親兒也不甚在意,

那我只好勉為其難。』

她一字一眼清晰道,

『弘安確非老爺的親兒。』

柯弘軒從祁縣回來後的次日,柯懷祖和陶夫人二人便到柯老太太處商議分家之事,只說不日便會將族長、族中堂伯叔兄弟等請到府中來見證分家諸事。柯老太太本欲反對,柯弘安卻在旁勸老太太道:“二叔他們此舉來得正是時候。把族中親人都請到府裡來,也正合我意,祖母,就聽二叔他們的吧。”如此,柯老太太方允了柯懷祖夫婦所請。

至初四一早,族裡的耆老柯仲賢老爺及柯仲保老爺先後而至,柯懷祖和陶夫人親自將二位老人攙扶進了昌榮大廳中。

柯老太太彼時正坐在主位炕床上,由柯弘安和容迎初夫婦二人在下首伺候著。柯懷祖便讓族長柯仲賢坐在柯老太太的左側,柯仲保雖非族長之尊,卻亦是宗族中德高望重的耆老,一時也不敢怠慢,便讓其在柯老太太右側落座。

柯懷遠和苗夫人隨後而至,二人甫一進門,柯懷祖和陶夫人便迎將出來,陶夫人殷勤道:“大伯來得正好,您瞧瞧,伯公和叔公都已經來了,剛才他們還提起您來呢!”

柯懷遠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乾咳了一聲掩飾下面容上的戒備,徑自往裡走去。苗夫人則朝柯懷祖笑笑道:“二叔好妥當,我原還想著大伯公前日才說身子不適,不該這時勞煩他老人家替咱們勞心傷神呢!”

那柯仲賢聽聞此言,微微挺直了佝僂的腰桿,聲音沙啞如裂帛之音:“難為大侄孫媳婦記掛著。”

苗夫人對陶夫人銳利如箭的目光視若無睹,施施然來到二位耆老跟前,恭恭敬敬行過禮後,瞥眼見了他們跟前的兩盅茶盞,眉頭不由一皺,轉首喚周元家的到跟前來道:“你瞅瞅這給兩位老太爺上的什麼鐵觀音?大伯公素日裡只喝君山銀針,就愛這君山銀針的甘醇甜爽。再有叔公這裡,也給換成六安瓜片,前陣子我便聽叔公在尋這茶,正好咱們府裡進的新茶裡,就有這道茶。”

她這番話字字句句只繞在茶水上,卻無處不彰顯著她對兩位老太爺的熟悉與周到,更是意指此間張羅照應之人的不得力,一下使得陶夫人僵白了臉色,氣湧心頭。

二位耆老卻是受用非常:“都道大侄孫媳婦為人妥帖,果真如此!”

陶夫人瞪了苗夫人一眼,才想要說話,便聽外頭傳來媳婦們的通傳聲,說是陶家的孃舅爺來了,陶夫人聽是孃家人來臨,心下頓時安定了不少,忙去把人迎了進來。

過不多時,柯弘山夫婦、柯菱姍和柯弘軒亦一同前來了,接著則是柯弘昕和戚如南二人,緊接著,柯菱柔也來了。此時底下的座位一溜兒排開,長房為左,二房為右,各由房中的主事人帶領著眾子女落座,竟顯出了幾分分庭抗禮的意味來。

柯懷遠沉著臉掃視了一下下首的兒女們,低聲問苗夫人道:“弘靖呢?”

苗夫人心中亦有不滿,只不動聲色地望向身後的巧凝,巧凝面上露出一絲不安,上前來小聲回道:“我方才到翊和苑請靖五爺時,聽凌姨娘說,五爺接了齊家三爺的帖子,說是到綺鳳樓去議事……”

苗夫人目中不由閃過一抹怒意,與此同時,柯懷遠咬牙切齒地低斥了一聲:“混賬東西!”聽得丈夫這一聲,她倒不好發作了,只吩咐巧凝去差人把靖五爺給尋回府裡來。

這邊廂正說著,韋宛秋在丫鬟媳婦的簇擁下緩步走進了廳堂內。因她來遲,架勢頗大,一下猶顯醒目。秋白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她身後,一同行至堂前,向著主位上的幾位長輩行了拜見大禮。

行動之間,秋白的眼角餘光總似感覺到來自二房那一側的注視,她一派波瀾不驚,只謙卑地垂眉斂目,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