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看看如今是在何處,我是何等身份,你是何等身份?你以前沒規矩如今也沒規矩麼?你口裡喊我這聲大奶奶你心裡可是真的敬著我?敬上的規矩你懂麼?”說著轉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崔媽媽,繼續道,“媽媽平日怎麼教你規矩的你全忘了麼?什麼樣的人就該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在什麼樣的位置就做什麼樣的事,做什麼樣的事就該守著什麼樣的規矩!我在這府裡的時日雖不算長,可也知道大太太規矩嚴明。你倒好,稍得一點臉面,尊卑高下就全忘了!主子不成主子,奴婢不像奴婢,這要傳出去,辱沒的可不只是我們這房人的顏面!”

秋白冷不防地被潑了一身熱水,又被容氏疾言厲色地一頓數落,早已是臉色發白,渾身瑟瑟發抖,淚珠子簌簌地落下,連聲認錯道:“奶奶,是秋白伺候禮數不周,是秋白的不是,求奶奶息怒……”

崔媽媽等人見此情狀,心裡均一陣慼慼然,退卻了泰半的不服氣,亦綠慌得趕緊去拿毛布擦地上的水,崔媽媽定一定神,對靜楓道:“還不快去給奶奶另打一盆水?”

靜楓順從地去重打了盆熱水回來,讓崔媽媽試了,方端到容迎初跟前。容迎初和顏悅色道:“靜楓姑娘果然是個妥帖人兒,所做之事只有好的,我最是放心不過。秋白沒有你這份細心,這日後我房中的梳洗打點事宜,就有勞靜楓姑娘了。”靜楓眉一挑,卻也奈何不得,只得點頭稱是。

一時眾人便圍在了容迎初周邊按著禮數伺候起來。靜楓捧著沐盆,亦綠手捧巾帕和靶鏡脂粉之飾,秋白上來替容迎初挽了袖,從雅琴手中接過一條大手巾,小心將容迎初面前衣襟掩了,容迎初方伸手向面盆中盥沐。

梳洗完畢後,秋白為容迎初挽了個迴心髻,容迎初從妝匣子裡取了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子的雙結如意釵,當著崔媽媽一眾人的面斜斜地插進了髮髻上。

接著屏退了這各懷心事的一干人等,容迎初拉過秋白的手,微帶愧然:“丫頭,剛才委屈你了,看這身上還溼著,趕緊去換一身。”

秋白滿臉坦然,道:“奶奶言重了。這不算什麼,我樂意。”

容迎初注視著她,心裡暗暗揣摩她話中之意。秋白似有明瞭,自笑道:“只有奶奶好了,我才能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信奶奶也深明箇中道理,我又怎會不識時務?”

容迎初目帶讚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一向不需要我操心。”輕輕嘆息一口氣,“這幾個人心思活絡得很,都不是省油的燈,事情還沒完呢。”頓一頓,又道,“趁著時候還早,趕緊去把崔媽媽叫進來,完了這宗兒我就到正院去。”

崔媽媽再次被叫進了容迎初房中,心內不覺有點奇怪,又有點不安,剛才已讓這容氏佔了一回上風,自己也算是讓了一步了,容氏該不會是趁勢拿大,以為自己從此就要唯她是從吧?當真是異想天開,她本就是大太太的人,在容氏來之前就已經管著這院子了,即使讓她逞一時之快,也不代表她能就此當上這院子的正經主子。這路可長著呢,大太太的意思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能耐跟容氏耗到底!

正想著,容迎初已上前來一手扶著她的臂膀,微笑道:“媽媽辛苦了,來,坐下說話。”一邊給她讓座,又讓秋白上茶,這倒是出乎了崔媽媽的意料。

“媽媽鎮日裡為我打理這院中的繁雜事務,我是看在眼裡,感激在心裡。”容迎初緩緩道來,實實在在地露出了感戴的神色來,“日後恐怕還有許多勞煩媽媽的地方,還望媽媽多多擔待才是。”說著,一手把髮髻上的白玉嵌紅珊瑚珠子的雙結如意釵摘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塞進崔媽媽的手中,崔媽媽一驚,想要推託,誰知容迎初緊緊地將釵壓在她掌心中,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勢。

秋白在旁看著,雖不知主子意欲何為,可隱約也猜到幾分,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