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心花怒放,她開始還挖空心思想辦法見阿正卻想不出個藉口來,沒想到趙世德竟然主動提出,天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她自然滿滿答應。

趙世德見她聽到阿正的名字便露出欣喜的目光,心中嫉恨,心想等會你真見到他定然會嚇得魂飛魄散,以後對阿正肯定厭惡加噁心。這樣,美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會兒趙世德就走了,留白真真一個人在房間裡,白真真馬上操練起傢伙佈置起來,爐灶,焚香,桌布等作法工具一一擺上。她想自己多做一些,阿正就可以輕鬆一點,他前幾天定然累得夠嗆,需要好好歇息。

白真真正在整理桌布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後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下奴阿正,拜見白大人。”這下奴的地位比僕人和客人都低,所以客人都應該被稱為大人。

白真真聽到背後傳來阿正的聲音,又聽到“白大人”這個有特殊意義的稱呼,欣喜不已;反正周圍也沒人,乾脆俏皮答道:“是,真真也拜見阿正大人。”

回頭一看,只覺得天昏地轉,似乎世界上所有一切都失了顏色,淚水像是斷了鏈子的珠子一樣流下。白狐跟她報告時,只說搬米有多麼艱難,卻沒有說阿正的容顏已經被毀。

跪在地上的阿正的臉幾乎沒了人形,上面一層厚厚的黑痂子蓋住,鼻,嘴均被燒糊,只留下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臉因為紅腫而變了形,比一般人的臉要大出三分之一,幾乎不是個人臉的形狀。

阿正看著她驚恐的樣子,知道她被嚇壞了,他這個樣子那麼噁心,以後她會和其他人一樣嫌棄他,厭惡他。阿正心中苦笑,這樣也好,斷了奢望,以後互不打擾,她也不會被自己牽連,這樣對她是最好的結局。

反正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在乎失去什麼。

再慘再痛,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事。鄙夷,嘲笑,虐打,對行屍走肉的他來說已經毫無知覺。在麻木不仁的冷漠與仇視中掙扎的他,在痛與折磨的地獄不如的生活裡,他還能有任何奢望嗎?

他抬著頭,想對她笑,她對他怎麼樣都好,只要她自己能好好的,什麼也不重要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眼神久久不避開醜陋的自己,為什麼她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與憐憫,為什麼她的眼神裡絲毫沒有厭惡與噁心?等等,她竟然走了過來,跪坐在自己面前,伸出纖細美好的雙手,將自己緊緊摟在了懷裡,骨瘦如柴的身體微微震動,她帶著溫度的淚水滴在自己的後頸徐徐流淌。

所有的動作,似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這種感覺,好……溫暖……阿正被這種溫暖所包圍,溫柔到痛苦,痛得撕裂心肺,他愣愣地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久違的淚水竟然噴湧出來,在眼睛裡打轉。她貌若天仙,又有優越的生活,白衣飄飄,竟然不嫌棄他骯髒醜陋不堪,她竟然沒有嚇到逃走,抱著他,安慰他,天下怎有這樣的人?阿正覺得,全天下的褒義詞彙在一起,也無法形容她的美好。

她的身體是如此柔軟溫暖,緊緊貼著受寒又傷痛的身體,似乎在慢慢融化他的痛苦,他的對冷漠的麻木。這種溫暖讓他痴迷依戀,讓他深深陷入無底的黑洞,讓他無法自拔。

如果,即使是用生命的代價,他也想再換得多一秒的擁抱,這溫柔得醉人的擁抱。但是,他沒有資格,也做不到……

“你一個人快逃,逃得越遠越好,這裡危險。”阿正用最低的聲音輕聲告訴白真真,白真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正一把猛然推開,她重重跌坐在地上。

阿正用嘶啞的聲音狠狠咆哮道:“你這個害人精,把我害得這麼慘,離我遠點!就是你那天逗我笑,我的臉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的錯!”

二王子在後牆專門設定了一個洞,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