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低著頭堅持不敢起來:“下奴低賤骯髒,不配享用如此美食。請婆婆賜我糠餅就好。”
我向來說話歹毒,而且不經過大腦:“說什麼鬼話,你上次吃刀削麵不吃得好好的,現在又犯什麼毛病了?以後你都不是奴隸了,還吃什麼糠餅?是不是想讓人發現你的身份,然後牽連我們啊?”
老太太向我使使眼色,似乎警告我說話不要太刺耳,要考慮阿正情緒。但阿正從小不是被罵大的嗎?真要這點話都受不了,他早自殺幾百次了。
阿正的頭垂得更低了,似乎有些顫抖著回答:“不能吃糠餅,我只要一些粗糧,雜麵就好。”
我知道我們北方人是比較喜歡吃饃饃等麵食。但能給他吃就不錯了,一個奴隸居然挑食?還選這選那的。我忽然發現他說的食物似乎都用不到筷子。而且他的手指似乎一直在顫抖。莫非?
我走上前去,蹲在阿正身邊,命令道:“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
他把手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執拗。
我兇道:“把手給我!”
他乖乖把右手伸了出來,卻似乎咬著牙,不敢吭氣,像是等待著被判死刑般的緊張。
我托住他的右手掌,細細端詳起來,即使隔著密集的燒傷和割傷,也能看出這是一雙受過多少勞累的手。手掌比尋常人大很多,繭子起了一層層,指甲殘缺不全,確是皮包骨的瘦。不知道每天干過多少粗活才能形成這樣。那彎曲的手指關節和殘缺不齊的指甲,似乎是有人用長年累月刑罰故意為之。拶子不知用過多少次,似乎還插過竹籤,拔過指甲。上次吃刀削麵的時候,我就觀察出他的手指有點問題,但是我也沒好指出來。現在有時間,該是要好好治療,再不管是真要廢了。
仔細看著他的手,我想試試他的手骨頭的痛點在哪裡,然後才好對症下藥。他的指關節處嶙峋突出,有些不自然的彎曲。我試著用了些力氣捏了捏他的關節處,他大概是沒有料想我會捏他,匆匆無準備地嚥下一聲啞叫,又忙咬住嘴唇將痛楚忍了下去,他有些想把手抽回去,只有很不明顯的一個動作,卻自行滯住行動,沒有進行下去。我又捏了一下他受傷其他幾個關節,又將他手指扳動了幾下,他似乎吃痛皺眉,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我看到他似乎有點絕望的表情,剛剛又看了看他的手部骨骼,我嘆了嘆氣。他的手指骨被王爺敲碎了,我用血控術為他修正了個大概,卻還是會有遺留問題。手指不靈活到連筷子也用不了,以後做很多事情都有限制,這樣想來,算是輕度殘廢了。他心裡難過,卻又不想讓我們知道,他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幾分。想起以前行醫的時候有遇到過殘廢的病人,才殘廢的那段時間才叫痛不欲生。平時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也在那裡亂髮脾氣,又哭又叫的,毫無男子形象。越是男人越是如此,因為承受不起成為“廢物”的事實,尋死覓活的都有,還有在自卑的悲怒中毆打家人的。阿正不哭鬧出來,不等於他不難過,我放低聲音安慰道:“阿正,你相信我,給我幾天時間,我治得好的……”
他猛然將手抽了回去,嘴角淡淡一笑,忙回答:“阿正的手沒關係的,就算殘廢也沒關係,能活著,阿正已經充滿感激。只是求你,別再割血給我治療,對於我這樣一個人,真的不值得。”他的話音,不管有多沙啞,總有一種很穩很實沉的感覺。
他竟然反過來安慰我?原來他怕我再割血,所以才想方設法避開事實,不想讓我知道手不好使了,就算殘廢也沒關係嗎?面前這個渾身是傷的瘦弱的人兒,我忽而覺得他有著我無法想象的堅強。他的心裡,似乎永遠裝的是別人
我對他安慰道:“我昨天血用得差不多了,想割也割不了了。你放心,不用割血也治得好,你這幾天好好聽我的話,接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