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是因為薄酒微醉而染的,胤禛的臉上有著一絲紅暈,徹底熔化了他平日裡的嚴肅和冰冷。今夜的他,似乎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跳躍著火焰的雙眸裡,有著執著和熱烈,緊緊地纏繞著我的視線,兩人彷彿可以這樣看一輩子。

“咳!”一聲煞風景的咳嗽聲響起,主持婚儀的女官恭敬地走到胤禛面前:“請貝勒爺坐下。”隨著胤禛跨向床邊,在我左邊坐下,那女官將我們靠近一邊的衣襟拉出來,很是慎重地將胤禛地右衣襟壓在我的左衣襟上,我不由斜睇了胤禛一眼,他的臉上有著隱忍的笑意,還回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哼哼,不要以為衣襟壓到我上面,以後就可以爬到我頭上,不能把你教成妻管嚴協會會長,也要讓你成為‘愛護老婆俱樂部’的會員。

接著自然就和電視上演得差不多,喝合巹酒,吃半生不熟的餃子,當我說出‘生的’時,除了一屋子人的笑聲外,胤禛的手也不老實地爬到我的腿上,抓住我才擱回到腿上的左手,一起移到我們中間的位置,隔著那長長的的袖口,旁人只會以為我們只是手垂在那裡,碰到一處,哪曉得他正捏著我的手把玩呢。故意含羞帶怯地嗔了他一眼,他卻眯了眯眼睛,手指更加放肆地爬到我的手腕處,輕撫慢捏,一副我滿意,我高興的樣子。

那經驗豐富的女官自也瞧出了其中的蹊蹺,帶笑不語,許是能見到她主持的皇家婚禮中,有一對真正是兩情相悅,也感覺輕鬆一點,喜慶一點吧。

與民間不同的是,皇子娶親沒有特別的拜天地高堂這一出,在喝合巹酒前,胤禛和我東西相拜,喝完合巹酒後,兩人再起身相對拜兩拜,然後胤禛出去外面的宴會上敬酒即算禮成了。到時候有人鬧洞房也罷,沒人敢來鬧也罷,接著就算是這件人生大事的最後一步:洞房。不過後來才知道我高興的太早,今天不用拜高堂,是因為胤禛的高堂是整個大清國的皇帝,妃子,留著第二天讓我們專門跪拜了。

原本以為要等好一會兒,更怕到時來了一干得罪不起的阿哥來鬧洞房,玩得不盡興不說,沒的盡鬧尷尬。但胤禛離去不滿一個時辰,就聽得他回房的腳步聲,看到邁進房門的他,頭一回見到連著眉宇間都漾著笑意的樣子。對上我疑惑的眼神,胤禛不由笑道:“你不會是等著人來鬧洞房吧?”

後來才知道,在皇家,沒有鬧洞房這一說,別說皇上,太子的婚慶,就是皇子尤其是大婚,也是一件‘國家大事’,是十分嚴肅慎重的,不過倒是皇子娶側室或納妾時,有平日裡交好的其他皇子有時會去小鬧一下。

練過武的耳朵特別靈敏,我聽得一個丫環小聲在向另一個丫環細語:“福晉好福氣呢!看來很討貝勒爺歡心,貝勒爺這麼早就回房了!”原來滿人婚禮雖是在夜間舉行,但若過了子時,新郎還未回房的,新娘不但要枯坐****,甚至第二天白天都是,等到夜間新郎回房才算是新婦。當然落在下人眼裡,就是不受寵的前兆。天啊,這都是什麼破規矩!

胤禛回房後,一干丫環嬤嬤就開始忙碌開了,侍候我們更衣的更衣,漱洗的漱洗,還有一個嬤嬤專門準備床鋪,我甚至瞥見她在床單上鋪了塊白布,臉不知不覺就紅了起來。整個房裡就這麼熱鬧了一陣之後,等她們全部退去,卻又覺得靜得尷尬,屋裡也只剩下胤禛和我,兩個人一時相對無語。

我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慌亂來,有些手足無措,既貪戀地想多看幾眼那個卸去冷麵,從心底裡真正洋溢著幸福的胤禛,又羞得不敢與他對視,盯著自己的腳尖,仍沉默將室內的溫度逐漸加溫,臉上的熱度也是節節高升。

隨著一雙黑緞面的男用靴子落入視線,我的下巴被一隻修長白晰,但略顯瘦削的手抬起來。恍惚間,彷彿又看到它拿著那白瓷調羹為我夾菜的體貼,是不是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手的主人?然後有了它為我撫去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