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似。我知道,我知道,他畫的時候有多用心。

似乎呼應著我的心聲一般,門輕輕地開了,我回轉身去,看到了十三。

他一跛一跛地邁進門來,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待他走到我的面前,輕聲喚道:“洛洛。”我忽然有一陣衝動,想在這個曾經僅屬於我們兩個的天地裡,真正地放縱自己的心。我確實這麼做了。

我驟地投進他懷裡,抱住他的雙肩。他幾乎在瞬間摟住了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抬起頭來,慢慢與他分開,十三握著我的手,帶我到桌邊,取出了一個盒子遞給我,柔聲道:“開啟吧。”

我輕輕地開啟盒子,卻見裡面是一些紅色的碎片。我一陣詫異,再伸手去摸,才發現這竟是一片葉子的碎骸。

我喃喃道:“這……是那片紅葉。”

十三輕聲道:“無論費了多少心思,它終究還是會碎。”說著又把我擁進他的懷裡,在我耳邊低聲道:“但有些事情,我實在希望可以挽回。”

我靜靜地伏在他肩上,沒有說話。此時此刻,我只願這樣和他在這個世界裡,除了彼此,什麼也沒有,沒有諸事煩憂,沒有人聲喧擾,什麼都不用想。

我和十三並肩下山。他腿腳不便,我輕挽他的胳臂,像老夫老妻。我側頭看著十三,他臉上平靜如水。自從我回京以來,他的臉上就從沒有過大喜大悲,想來我也是一樣。

那份曾經洶湧澎湃的感情,現在已經化作了涓涓細流,在我們各自的心裡靜靜流淌,無論兩人能否相守相見,都能時時感到它們的存在。

就像現在,我的心裡寧靜而溫暖,只想輕輕微笑。

翌日清晨,我剛剛起床,秀吉就急火火地侍候我起身,道:“格格,怡親王府送來了帖子,請您過去一敘。”我一愣,旋即想到,自然不是十三,而是十三福晉請我過府,想是為了前天璫璫的事了。或者,還有別的……

我揮了揮手,道:“謝了,推了。”秀吉不安地說:“老爺子一早替您推了多次。可那來人急得什麼似的,說福晉的命令,他如果請不到您,也就不必回去了。”

我怔住了,這算是什麼鴻門宴?我還非去不可不成?當下道:“正好,便讓他在咱府裡尋個差事做。”

秀吉一樂,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她又回來,笑嘻嘻地說:“那人回去了。”我點點頭,便不在意。

一上午悠悠過去,忽然有人又來通報:“怡親王福晉上門親自道謝!”我閉了閉眼,看來避無可避了。

十三福晉帶著璫璫,未帶任何隨侍,兩個人立在外堂中,一般的冷冰冰的臉,一般地將眼神投向我。十三福晉雖是顯出老態,卻自然地流露出驕傲的神氣。

十幾年來,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停止過怨恨我,以後也將會一直下去,一輩子也不會完。我認了,這是解不開的結。

十三福晉拉住璫璫,道:“璫璫,叫你說什麼來?”

璫璫板著小臉,手上託著我那件青色衣服上前來,硬生生地道:“明璫多謝芷洛格格照顧。”我這才發現衣服上面躺著的正是那玫瑰香油玉瓶。

我自嘲地笑笑,接過了那衣服,蹲下身去拍拍璫璫的頭。她看著我,眨眨眼,忽然蒙上一層淚霧,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

十三福晉快步上前來,一把拽過璫璫的手,厲聲道:“你哭什麼?人家的東西誰讓你受了?你知道乾淨不乾淨?我教過你什麼你忘了?”

璫璫甩開她的手,哭著道:“忘了,忘了!你從不疼我,不讓我開心!我再也沒有香油小瓶了!”

十三福晉更氣,伸手要打,我下意識地擋住她。她冷冰冰地看著我,收回了手,道:“格格,孩子是我和王爺的孩子,該管教,請您別插手。”

我同樣冷冰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