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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輕輕摟著我，緩緩地道：〃我忽地有些明白你要什麼了。〃

我抬起頭來看他。

他微笑道：〃有一天，你和我，一起在這草原上落葉生根，騎馬牧羊，喝酒吃肉，日日逍遙，自由自在。你說可好？〃

我想象著他所描繪的情形，甜蜜中卻忽然有些害怕。美好的往往都只是夢而已。蕭峰和阿朱的塞上之約，最終又飄散在何方？

十三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絲絲顫抖，遂擁緊了我。我們倆都感到那麼溫暖，帳外的日光漸漸明亮起來，似乎那夢般的生活離我們越來越近。

第89節：十四　幸福（1）

幸福

〃箏妹妹別急，爺明兒就回來，定會給你好好補上份禮。〃酒過三巡，這一屋子女人都不似往日裡拘謹，李氏臉上一本正經地勸道，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柔媚，說完還眨了眨眼，引得屋子裡一陣嬌笑。

〃今兒是箏兒的生辰，我不拘著你們喝酒，但也別鬧出些瘋話來。〃那拉氏跟著笑了幾聲，目光在席間不經意地掃了一圈。各人聽了那拉氏的話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即說話的說話，喝酒的喝酒，都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我隨手拿起了筷子，旁邊的年氏微轉過頭來和我說：〃今兒的羊肉他們烤得還好，說是新來那位蒙古廚子的手藝，你若不願多飲，不妨多吃些。〃

我笑著點頭，伸筷夾了片肉放在嘴裡，果然是外焦裡嫩，還帶著點淡淡的奶香。〃倒是和咱們府裡往日做的味道不同。〃我嚥了下去，和年氏笑道。

〃就連我這平日不愛葷食的，都忍不住吃了第二塊。〃年氏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泛上一抹淡淡的紅暈，燈光下看去，平添了份慵懶的嬌俏。

我突然間就變得很煩，因為一下子記起以前閒談時年氏曾提過——〃爺到我這裡來總是愛喝幾杯的，我雖不愛飲酒，但怕掃了他的興致，只得硬陪。〃他哪裡是想喝幾杯，怕是想看美人微醉吧。年氏有些奇怪地看著我，我忙收了神說道：〃姐姐身子弱，這肉卻不可貪食。〃

蒼天啊，我寫信給桑桑時還裝作十分有氣勢地說：〃我偏要這樣選擇，怎樣？〃還貌似很帥、很灑脫地說，〃我要走進這個男人的生活。〃可我現在又一次狠狠地確定了，我非常痛恨萬惡的一夫多妻制，尤其是當本人還是小老婆之一。

幾百年的鴻溝無法忽視，無論四阿哥對我再好再遷就。

在這個宅子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角色，鈕鈷祿·杜衡，皇四子的側福晉之一。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和這一屋子的女人共有一個丈夫，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坐在一旁看她們爭一個丈夫。我不知道這歷史上享有帝王顯貴專房之寵的女子有多少，但四阿哥絕不會為了我不碰別的女人。那拉氏和他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賓，義務也好真情也罷，四阿哥總是要到她房裡去上幾次，給這上上下下的人看；年氏、李氏，各有各的溫柔可人，也是多年的情分；耿氏那嬌怯怯的小女兒情態，當真是我見猶憐；他房裡收的丫頭，和想要進他房裡的丫頭，也輪不到我管。最主要的是，四阿哥極為重視子嗣問題，偏偏他現在子嗣實在單薄得很。

高考制度不合理，但你想讀大學怎麼辦？我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類比。抱怨制度沒有用，等不到客觀存在改變的那一天，只能去適應。這個年代愛和性理論上本就是分開的，況且皇氏的婚姻生活裡摻雜著比愛和性更多的東西。

理是這個理，但讓我歡歡喜喜地接受大概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於是現在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自己的理智和情感纏在一起可勁地廝打。

低頭喝了口酒，卻突然覺著有人在看我，抬起頭來正對上耿氏的目光，我向她點了下頭，她卻有些躲閃地避開來。在心中嘆了口氣，誰讓我站在人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