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誇張道:“良珍妹妹,別來無恙?”

她回:“還好。”

“你也太狠了,前頭給我通風報信,後腳就出賣我,險些壞了我與良驍多年的兄弟感情,”他一臉沉痛,“又害我捱了足足三十軍棍,差點丟了命,可是良珍妹妹如此柔弱,我總不能也打你三十軍棍吧……要不……”他故意停頓,壞笑道,“你陪我玩玩,我放你一馬。”

莊良珍被人拎至餘塵行身前。

他拿眼上下打量著她:“嘖嘖,聽聞他已議親,我就猜不可能是你,如今看來,

果然猜中,好可憐喲,這是連個小妾都沒撈上麼?”

不是走投無路,她怎會來找他。

“以後的日子還長呢。”她答非所問。

她被他俯身一臂撈起,困於懷中,耳側傳來低低一聲:“沒錯,以後的日子還長呢,老子先跟你算差點被你弄死這筆賬。”

卻沒想到她竟已有身孕,微凸的小腹彷彿是被硬生生的安在那樣纖細的一抹腰肢,餘塵行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好多血!

啊!他尖叫一聲,你小產,我日,你小產還專門跑來害我,我真是欠了你的!他罵罵咧咧,卻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穩婆與大夫。

穩婆說她騎了兩天一夜的馬,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保不住。

所幸大人的命終是保住了。穩婆說她從未見過意志這麼堅強,求生欲。望如此強烈的女人。養了足足三個月才恢復,那之後,莊良珍又隨餘塵行輾轉回京都,他在那裡有一處私人大宅,當夜,沐浴過後便來到她房中,一臉奸笑。

女孩緩緩放下木梳,青絲似一道玄色的輕霧。

他抬手搭她肩上:“你害過我,我卻救了你,於情於理總要給些好處吧?”

“當然,我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女孩特有的聲音呆板而舒緩。

“那還等什麼。”他伏在她脖間左右亂親。

“我知道良家的人在找什麼,也知道那個東西在哪兒。”她淡淡道。

餘塵行一頓,擦了擦嘴問:“有點意思,那麼你呢,你想要什麼?”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你就不怕我中途反悔?”

“我自是有不怕的本事。”莊良珍側首看他,橫波瀲灩,燃了他暗生的一點慾念。

餘塵行一手將她拖進碧紗櫥,推倒,不管你有什麼本事,都得要老子先爽一把。

“怎麼不吭聲,你不是牙尖嘴利麼?”搖曳的燭火在他昳麗的臉龐落下深邃的暗影,他特解恨道,“該!活該!讓你狗仗人勢!你不是會咬人嗎,咬啊,再咬啊!”他一手穿過她腦後,握住她脖頸,托起她整顆頭顱,“過幾日我要回長公主府,你若跟我走,我便饒你這一回。”

她方才張開眼睛,餘塵行覺得她的眼像是最璀璨的寶石,滿屋的明珠恍惚於這一瞬皆在她的抬眸間寂滅。

下人們早就知情識趣的避開,廚房也備好了熱水,只等少爺享受過後傳水,誰知還不到一刻,便聽屋中傳出一聲驚呼。

餘塵行沙啞的喊了聲,狼狽的躥下床,連上衣都來不及穿。他指著莊良珍,結結巴巴道:“你,你是……白虎女!”

白虎女,不祥之兆,剋夫、放蕩,一生孤寡。

莊良珍嗯了聲:“對,我是。”

“其實我是什麼不重要,”她轉首望他,竟然安慰:“而且事情也沒那麼壞,我真的能帶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他愣在原地。

今夜,他還以為未能得到她將成為畢生的遺憾,卻在此後的無數個日夜裡,成了他最慶幸的事。

慶幸當時沒有傷害她。

否則,這一生他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