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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盯著他抓著我腕子的手,他確認我對他沒有惡意後,慢慢放開了手。我到了一碗酒遞給他,然後撐著他的身子,讓他喝進去一則驅驅落水的寒氣,來則給他提上一股氣力來。
他喝盡酒,我拿過碗又到了些,看了他一眼道:“別叫出來。”隨即將酒倒在了他的傷口上,他疼得一把抓住身下的葦草,我聽見潮溼的葦草被他攥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直折騰了半夜,我才把他的傷口處理好,沒多久他便開始發起燒來,我回房又抱來了一床被褥給他鋪好。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對烈山韜的擔憂又擾得我心神不寧,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既然擔心為什麼不問問我,他到底如何了?”高燒讓烈山諾的聲音有氣無力,他的眼皮似乎也是強撐著的。
問他我不是沒想過,但若他真重傷了他兄長,我怕自己頭腦一熱殺了他,可若他說烈山韜安然無恙,我就能相信嗎?
唉……我不言語只重重嘆了口氣,拿起剩下的半壇酒給自己斟了一碗一口灌了下去,火辣辣一路燒到胃裡,愈發心焦了。
烈山諾看了,泛紅的臉上顯出一絲冷笑:“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不會好過。”
我低眉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碗下肚。
“他若喜歡你,為什麼不娶你。”
“他要娶,我便要嫁嗎?”
“我若喜歡哪個女子,管她怎樣想,一定先要了她再說。”
這次換我冷笑了,我盯著他道:“你說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不會好過。可若那女子不喜歡你,和你在一起又怎麼會好過?說到頭,你們烈山家沒有講道理的人。”
他拿過我手裡碗喝盡殘酒道:“只要我喜歡她就好了,不管過去她心裡喜歡誰,總有一日她會喜歡我。”
“霸道。”我評了他兩個字,搶回了碗繼續倒酒喝。
“他不霸道,可他只會讓人難過,明明喜歡,想要,總以為早晚會是他的,但到最後只有後悔的份兒。”烈山諾說著目光投向燭火,眼神變得迷濛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他小時候其實並不知道自己不是我娘所出,一直以為我娘就是他的親孃。可待他長到六歲時,他親孃的一位侍女把真相告訴了他,說他是我孃的親姐姐所生,之後他就在沒叫過我娘一聲娘,直到我娘去世。其實我知道我哥他還是把我娘當成自己親孃的,只是他心裡矛盾,再不肯叫出口罷了,可能我娘去世時,他甚至比我還要難過。而我娘以為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她,直到臨終都祈求他的原諒。真是傻子。”
烈山諾說著聲音越發無力了,最後他抬眼看著我,“你喜歡他,只要喜歡一日,你就會難過一日。”
他的話出口猶如詛咒,讓人心底不覺升起寒意,可我卻隱隱覺得他說得對,但卻不能就這麼認下,便故意道:“你是他的兄弟,血脈相連,你和他還是珍惜這份兄弟情的,那你也不會有好結果了!”
烈山諾的臉抽動了一下,似笑非笑,“我知道。”
這話讓我不由一驚,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低頭在斟滿了一碗酒。
“你不是想知道他怎樣了嗎?”他說著向我手裡的碗勾了勾手指。
我俯下身看著他,酒碗卻故意離他遠些問道:“他到底怎樣了?”
我話音還未落地,烈山諾竟突然半仰起身子一把抓住了我拿著酒碗的手腕,我想用力抽回來,他卻用力氣強掰著我的手腕讓酒碗慢慢靠近了他的唇,帶著自得的笑容緩緩喝起來。
直到他喝盡了最後一滴酒,他才放開我,我氣惱地扯住他衣服道:“他到底怎樣了?你傷沒傷到他。”
他眼光閃動,不語地凝了我一會兒竟慢慢地閉上眼道:“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