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寺院裡供奉的是哪一尊或者是哪幾尊佛,但是她還是虔誠地拜了拜。

就在她虔心拜佛時,她居然“看到”顧海平穿著喇嘛的衣裝出現在她背對的大門和佛像之間的廣場上。(這個在現實中不合理的現象,但在夢裡,山丹閉著眼虔誠拜佛時,她明明“看”到背後廣場上走過去的顧海平。)

顧海平穿著喇嘛絳紫色的外衣,裡面是一件金黃色的內衣,領口外漏的是十公分左右的金黃色,並且已經剃度,光滑的腦門上清晰地印著九顆“戒疤”。看著顧海平圓滿的腦袋,山丹心想:顧海平的腦袋不是不太圓的嗎?

看到顧海平走過來,山丹起身想迎上去,她想問明白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夢中,山丹也是清楚地知道顧海平已經不在陽世。

可是,她轉身的瞬間,顧海平就不見了。

她急忙向著他行進的方向追去,人頭攢動,她找不到他。

走過廣場的東角門,她看到一個賣包子的鋪面,買了兩塊錢的包子拿在手上,她還是去找他。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有些犯愁,這麼多人怎麼才能找到他?

突然間她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洪厚的聲音:把好各個出入口,不要讓人進來。

山丹明白其中的意思:佛祖要進行重要的法典儀式,而不讓一些閒散鬼魂進入。

這時候,她看到幾個巨大的拱門處,裡面是空朗朗的空地,門外面卻是擠滿了人。

她明白這些都是離去的人的靈魂,她卻沒有害怕,一心想要找到顧海平。

望著一邊黑壓壓的人群,一邊空無一人,山丹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間記起來口袋裡有手機啊,打個電話給顧海平不就找到他了?她伸手摸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想打出去,手機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就是撥不通。

她意識到:他們已是陰陽相隔,手機這樣的通訊工具是接不通陰陽界的。她一心疲憊,無可奈何,醒來。

黑夜裡,樓下的工地一夜都在施工,澆注水泥。每天都是嘈雜的環境,工地的強光燈把沒有窗簾的客廳照得如同白晝。但是她的睡眠倒是從未受到影響,一直都是昏昏沉沉、迷迷煳煳,很多人都在失眠、都在無法入睡,而她卻一直都在半睡半醒的迷煳中。

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分析剛剛的夢境,看來是他來告訴她:他已入佛門,要她放心吧。

不多時,另一個夢境出現:顧海平穿著她為他買的水洗磨毛的牛仔半袖、卡冰色的休閒褲,三個一模一樣的顧海平站在她的床尾,手裡拿著三個用綠色粽葉包裹好的信封,他沒有說話,只是把三個信封塞到她的枕頭下。

她又一次醒來,想:什麼意思呢?

“三”?三魂六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精氣神三物?

難道是他要來告訴她:“三”這個神奇的數字的含義?還是開示她人有著三魂六魄?還是人之魂魄有著精氣神三物組成?

否則三個人形、三個信封是什麼意思?

放入她的枕下是要安撫她的精氣神、三魂六魄?

那麼,綠色粽葉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是真正的信封?難道是要崇尚自然?順其自然之意?

以他對她的瞭解、以她對他的瞭解,以及他生前所做的研究,她覺得今天的夢絕非僅僅是夢,它一定是他想告訴她什麼。

她在夜半時分無法入睡了,想起他翹著無名指揮揮手的樣子;想起他告訴她《心經》裡: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起他趾高氣揚地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樣子……

想起他講的慧能祖師的故事:當五祖弘忍大師想找一個可以傳承衣缽之人時,神秀大師寫了一首畿子:身是菩提樹,心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