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很費力。

兩圈,很吃力。

三圈,已經恨爸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四圈,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是一條蜈蚣。

五圈,幾乎是連爬帶走了摸了回來。

李三思的體力發揮到了極致,他保證這是他長久以來第一次那麼恐怖的運動,彷彿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出奇的是戒武的眼神透出一絲的讚許,但是隨即就回復了那種兇狠的表情,“看起來你的極限就只有這麼的一點了,現在已經臨近飯點時,你如果現在趕到飯堂,也許還有吃到東西的可能。”

“飯…飯堂…”李三思大張著嘴,好半天吐出一句話。

此刻在海螺山上的藏源,看著遠處的李三思和戒武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好小子,看起來滿不錯的,沒有受過訓練的平常人,體力的極限也達不到他那種地步,呵呵,或許有望成為密宗傳人也說不定。”

“不錯,就是飯堂啊,”戒武把手指向遠處的一座古寺建築,“這裡所有的武僧吃飯都在飯堂裡面,現在已經開飯了,如果你去得晚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喂……我現在動不了啊怎麼去…剛才的訓練已經耗盡了我的體力……”李三思現在連申辯的力氣都沒有。

“那是你的問題,不管我的事,我要吃飯去了,哎呀,甜點,水果,聽起來好像也滿不錯的…”戒武吹著口哨,悠閒的從李三思身邊走過去,那一時間的動作讓李三思想起了一隻嗷嗷待哺的母雞。

肚子已經很餓了,也幸虧李三思早上從藏源那裡的大餐吃的高能量東西多,現在機體還有能量可以榨,力量像流水一般,細小的從身體各個泉眼絲絲脈脈的湧現出來,逐漸的匯聚,讓他忍著周身的疼痛,慢慢的朝著飯堂移動過去。

“對了,”戒武轉過身來,差點讓李三思一個激靈,他現在看到這個人的表情就害帕,聽到他的說話心裡就有陰影,按照他往日見一個人取一個名的習慣,戒武的綽號已經用上了魔鬼級別。

戒武說,“本來每天的早中晚都有訓練,但是看你今天是第一天來,今晚的訓練你就免了,從明天開始,你準備好,將參加晚間訓練。”

李三思發現自己已經感覺到絕望。

飯堂好不容易在他堅持不懈的挪動下近在咫尺,李三思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食物的力量是很巨大的,在李三思這裡,足以改變一個宗教的信仰,他現在的信仰,就是在飯堂裡面豐盛的飯菜。

但是等到他一進去的時候,完全已經傻了眼,哪裡還有人,只有一些僧人收撿著桌子上的各類碗筷,還有一些倒在水桶裡面的殘羹,李三思目睹目前的情形,不亞於看到遭到原子彈轟炸過後一片狼藉不堪入目的廣島。

身體的疼痛傳來,腿部因為劇烈運動分泌過多的孔酸讓腳部肌肉一陣酸一陣疼的,差點就快痙攣,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委屈傳來,讓李三思鼻子也跟著有些酸楚,心裡只有那麼一道防線,眼淚就要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砸在他拼命挪動的腳下,砸下他苦苦堅持的彼岸夢想。

李三思抬頭看向飯堂天花板,第一次感受到無依無靠的孤獨,這個動作,可以讓他保持著眼淚不會輕易的掉落下來。這是他第二次用這個動作,第一次在密林島半山別墅的時候,聽到蘇紫軒答應嫁給王梓的話語,那一刻,為了不在靜謐的別墅之中讓其他人聽到自己的哭泣聲,李三思硬生生的用這樣的方法忍住了哭泣。

原來,只要頭一直看向天空,眼淚就會流到心裡面去,即使表面上還在微笑。

突然面前就那麼平白的多了一碗灰青瓷碗盛放的米湯,淡淡的香氣蒙縈繞他現在對食物異常敏感的鼻子旁邊,讓他剛才肚子裡才平息的饞蟲此刻又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