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餘孽未清,生恐復國為由請命他的父皇,而父皇也因此立下一紙詔書,承諾永不立他為太子。

想到這,獨孤澈的眼神不由驟然變冷,眼角浮起一抹冷笑,其實他對那個皇位根本就沒興趣,如果他想做皇帝,區區一個南越,就是整個天岱五國,他也不放在眼裡!

可是他的父皇卻依然千方百計地防著他,不但早早將他放逐,更是以母妃的安危來挾制他,他立下赫赫戰功,換來的卻是被削去兵權的代價,他好不容易尋到此生至愛,他的父皇竟然為了虛無縹緲的長生不顧身份編造謊言,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對他的父皇心冷。

“喂,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啊,怪嚇人的!”江暖心剛喘勻了一口氣,一抬眸就發現獨孤澈劍眉緊凝,那對鋒銳冷漠的冰眸裡像是浸染了鮮血,佈滿了戾氣,冷的駭人,她只覺後背倏然爬上了一絲涼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獨孤澈深吸一口氣,迅疾斂下眸光。

“哎,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江暖心狐疑地望著面容剎那沉肅下去的男子,心中暗忖這廝不至於是這麼小氣的人啊。

“不是!”獨孤澈咬了咬牙,再抬眸時,已然恢復了冷靜。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江暖心越想越覺得他方才的眼神不對勁,那樣的絕殺冷厲,令人感覺彷彿身在冰窟。

“以前的事!”獨孤澈似乎不欲再談,他輕輕啄了啄江暖心有些紅腫的粉唇,用高挺的鼻峰蹭了蹭江暖心瓊鼻,唇角扯開一抹笑痕,“暖暖,你好甜!”

“啊?嗯,下流!”江暖心聞言一愣,陡然反應過來,她嘴角頓時一抽,忍不住伸手擂了獨孤澈肩頭一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廝換話題換的真快!

“喂,你們兩個,到底親夠了沒有?!”江暖心與獨孤澈正廝磨間,冷不丁耳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卻見甄道長抱著酒葫蘆靠在門邊,小貔大人蹲在他肩頭,一人一貓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也不知道在那看了有多久了。

“快放我下來!”江暖心臉色頓時爆紅。

獨孤澈相對來說冷靜得多,只見他先將江暖心放下,然後面無表情看向神色玩味的藍衫男子,濃黑劍眉一挑,聲音冷厲,“有事?”其中還染了絲好事被打斷的不悅。

甄道長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眼神有些迷離,此時他挑了挑眉,沒說話,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獨孤澈伸手接住,攤開手心一看,卻是一粒黑色的丸藥,他隨即看著甄道長。

“給臭丫頭吃了,能讓她沒那麼難受!”甄道長說罷便轉身,踉踉蹌蹌走了,剛走幾步,他又轉頭,朝江暖心曖昧地眨眨眼,“臭丫頭,下次親嘴時記得關門哦!”

江暖心臉上剛剛褪去的紅雲倏地再次席捲而來,臉皮都快僵硬了。

獨孤澈卻仿若沒事一般,他隨即牽了江暖心素手,倒了一盞茶,親自將那藥丸送入她口中,看著她吞了下去,他才稍稍放心。

“走!”獨孤澈突然開口。

“去哪?”江暖心愣愣問了一句,今夜再見獨孤澈,她總覺得在他身上好像有些什麼發生了改變。

“你這衣服太醜,換了!”獨孤澈一臉嫌棄地斜了江暖心一眼。

江暖心眼角一抽,本想反駁,可是又想到他只要提起洛天音就炸毛的樣子,於是她趕緊將到了口邊的話又給吞了下去。

沐浴,換衣。

當江暖心終於脫掉那身黛衣,換上獨孤澈給她準備的海水藍色衣裙,長髮上還帶著一絲水汽,嫋嫋婷婷站在獨孤澈面前時,獨孤澈冰冷的俊臉終於綻放了一抹笑顏。

江暖心扯了扯衣角,有些猶疑地望著獨孤澈,“你為什麼總給我穿這種顏色的?”她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