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招手,聲音清亮的笑道,“怎麼你也沒睡著。”

“睡了幾日硬木板,現在反而有些不習慣了。”沈清辰自嘲的笑笑,隨意的在他對面坐下,又道,“你呢?我認識的寧遠之可不是會消沉到買醉的人。”

“不過是覺得情景正好,少飲幾杯應景而已。”寧遠之淡淡的笑道,淡銀色的月光給他的容顏鍍上了一層銀邊,讓沈清辰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消沉那種東西於我是不存在的。”

修長如玉的手伸手拿過另一個白瓷杯,倒了一杯酒,遞給沈清辰,含笑的看著她,“上好的青梅酒,稍微喝點也不礙事的。”

和寧遠之不同,沈清辰的確是心中煩悶,也不推辭,接了過來,淺淺的酒杯中倒影出另一個自己,雖然模糊不清,卻也是眉眼清殊絕豔,有一種隨年齡增長而漸漸綻開的搖曳風姿。

“公主在想什麼?”寧遠之輕輕轉著自己的酒杯,溫聲細語的問道,眉眼神采間帶著天生的淡定從容。

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是讓別人按著他的劇本翩翩起舞,卻依舊心甘情願到付出一切的男人。

沈清辰不得不成承認,即使這個男人的相貌沒這麼妖孽,單憑這聲音,也足以讓女人們發痴,或許自己應該和他保持點距離?見慣了這樣的人,自己的擇偶標準會大幅度上升吧。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感慨些人生苦短,世事無常罷了。”她抬眼看他,淡淡的道,臉上殊無笑意。

這樣的回答雖然沒有什麼失禮,卻是有些冷漠的,寧遠之聞言輕輕一笑,似乎也不在意,“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要請教一下公主殿下。”

“何事?”她輕輕抿了一口杯中晶瑩的琥珀色液體後才抬眼看他,唇色因酒液的潤澤分外的嬌豔,手中杯子卻也不放下,素手白瓷杯,月光下溫潤如玉。

“我一直想不透公主是為了什麼。”寧遠之放下杯子,故作苦惱的道。“論理講,我們其實是敵對陣營的,公主肯成就我,幫我去的成就大業,肯定不是為了權,而公主似乎對名聲也不甚在意。至於錢那種東西就更不值一哂了,權和名都能帶來大量的金錢。”不求權不求名,亦非感情,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是一直縈繞在他心頭難以明白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雖然有些挫敗,但是他的確看不透這個深宮裡養成,成長經歷也平凡無奇的十六歲少女。

雖然看著好像很親切,孝順溫柔的公主,為了國家遠嫁的和親新娘,有著賢德之名的皇后,這樣的名聲幾乎是一個女人能達到的極致,但她其實什麼都不在意,她不在乎成為別人的棋子,計劃中的一環,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難道她真的只是想當個地主?他根本都不信,她的境況沒糟糕到那個地步,即使她不離開誰也不能把她怎樣。

他心中心思百轉,沈清辰倒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寧公子怎麼會想到問這個?”

寧遠之也不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專注的看著她。

對他這樣沉默的堅持,沈清辰有些無奈,不過這本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事情。

“我不得不說,你高估我了。”沈清辰喝了一口青梅酒,微酸微甜的口感和酒的辛辣在柔軟的口腔裡慢慢蔓延到胸口。

“ 我比不得寧公子你多智近妖,我本來就是普通人,這世道要亂了,樹欲止而風不動,我只是不想牽扯到其中而已。”

寧遠之盯著她,她毫無退讓的回盯過去,“怎麼,寧公子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寧遠之突然笑了,唇角眼角俱彎起,他輕輕但堅的道,“假話,至少不是你這麼做的主要原因。”

“不得不說,寧公子你真是很敏銳的人。”沈清辰放下杯子,笑道,一雙瞳子如有星辰落入其中,清輝濯濯。

“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