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空的陳慎跌倒在地,被亂石砂礫兜了滿頭滿臉卻也顧不得,只用手緊緊攀著一塊凸出來的岩石,任山巒不停歇的衝撞,像菟絲子緊緊附在上面咬牙不肯放鬆。(。pnxs。 平南文學網)

所幸囹圄山發狂的時間短暫,陳慎伏在斷石間不停地喘息,卻也暫時安全無虞。

抬頭卻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月光下那張俊秀的臉熟悉無比,只頭髮蓬散比平時稍顯狼狽。

那張菱形的薄唇一彎,熟悉的嗓音有些暗啞:“師兄!”

流樹在剛才的混亂中被衝撞出來,原本遮蔽的老樹也被連根拔起,殘肢斷臂悽慘慘地散落一旁。

如今兩個各有緣由的人殊途同歸地撞在一地尷尬的斷壁殘桓裡,修長美好的身影各自狼狽。

陳慎心裡吃驚,身體卻早自動開啟面癱模式,腦海裡各種念頭百轉千回,最後不得不輕咳一聲:“師兄好奇所致,流樹來此作何?”

“亦是師兄同想。”流樹應對自如,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在崖頂奏起的一段低沉悠揚的壎聲。

流樹看向陳慎的目光一怔,越過在原本木屋位置前的陳慎,沉沉地落在一塊晶亮透明的石壁上。

陳慎察覺到不對勁,順著柳樹的目光望過去,心裡咯噔一下。

原本木屋的地方躺著塊晶亮的石頭,面朝著他們的是一個齊嶄嶄的切面,上面正清晰倒映著來兩人的影像。

竟是能夠留住聲音人影的影壁石!

這簡直是現代電視機的改良版,不費水不費電且無汙染。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影壁石的硬度堪比金剛石,不知道金剛石硬度的可以拿顆鑽石用大鐵錘砸砸試試,而現在靈力無法運轉的他們,根本不能毀掉這個記載他們全部犯罪歷程的罪證。

陳慎覺得自己眼裡又含滿了淚水,因為我對這黴運愛得深沉!

若是被掌門得知此事,怕不是一句好奇便能輕易推脫的,若是成為眾所矢之的特殊人物,那這些年壓抑功力性情的功夫就要付諸流水了,如此之物必然不能留存!

縱是如此能將金丹期修士的靈力完全壓制的強大禁制削弱下,毀掉區區頑石還是有幾分餘力的。流樹眼底毀屍滅跡的冷光一閃,卻在看到旁邊震驚得呆若木雞的陳慎時,受到提醒般猶豫幾回,最終還是收回畫咒的右手,散去指尖的靈力。

這位師兄在蒼梧的地位如同老松旁緊依的小樹苗,享受著遮風擋雨營養澆灌關懷備至之餘,還不時修剪旁斜捉蟲除草,如果說投入是為了日後的收穫,那砸下去的本錢絕對是掌門規格!

這樣八方關注、上下青眼的良才美玉,若是出了什麼不測,整個蒼梧勢必要大動干戈一番,鬧得一眾雞飛狗跳。

在緝拿毒害下任掌門的兇手這種大力度盤查下,怎麼也能尋到些蛛絲馬跡,蒼梧掌門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頭疼的。

人不能殺,物不能留,流樹垂下頭蓄起靈力,開始考量著能不能將師兄襲暈,演一出瞞天過海的戲。

想來自己都被完全壓制,修煉不怎麼出彩的流樹戰鬥力更是渣,陳慎已經從儲物袋裡取出那把黑黢黢的瀘湛,打算將此寶劍大材小用地向影壁石發動純物理攻擊,縱是不曾有靈力引起劍靈呼應,吹毛斷髮的劍刃也能滴水穿石。

見流樹還愣在那裡,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陳慎就想叫醒他多拉個幫手。

結果還沒付諸行動,就被一道膽戰心驚的大喝聲駭地僵在原地。

“呵,你們兩個小子怎會在這!”

陳慎心頭急跳,僵硬著轉過身看向來人,頓時有一種高中通宵後被埋伏圍牆下的教務主任親手逮住的蛋疼感。

等到看到帆州那張笑成橘子皮的老臉之後,差點以為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