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一眾人黯然的表情,曾雅東口中一陣苦澀。

氣氛很是尷尬,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難以言喻的表情,還算寬敞的房間裡,嘆息聲此起彼伏。後來,有內勤送來換洗衣物,送來豐盛的食物,並將對面的房間也收拾妥當。

就在曾雅東感覺將要窒息那一刻,明俊偉開口了。他抬起頭,看著一桌子許久未曾見過的菜餚,道:“吃飯。”

他這一開口,眾人也像擰了發條,金博和小魏首當其衝,好像突然來電了一樣,端起碗筷就是一陣風捲殘雲。小麥看得眼熱,用筷子夾起一片裹著油綠菜葉送進了嘴裡,緊接著臉上顯出喜色,然後開始埋頭扒飯。曾雅東瞠目結舌地看著四個餓死鬼,眼瞅著幾盤菜就要見底,急忙從金博手裡奪過最後一碗飯開塞。

整個吃飯過程持續了不到十分鐘,內勤過來收拾餐具的時候,金博正端著盤子吸溜吸溜喝剩下的湯水。內勤滿眼鄙夷的看了看幾人,搶下盤子扔進了垃圾簍,金博為此差點跟她翻臉。

吃飽了飯,一眾人也不再沉默,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說話,臉上的哀色也漸漸褪去,眼中的悲意被隱藏。他們大讚這裡的伙食一級棒,看到衛生間的熱水器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小麥甚至不顧明俊偉幾個大老爺們兒的存在,搶先衝進浴室,將幾人趕了出去。

氣氛似乎突然轉變了,那股絕望地令人窒息的壓抑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新生。他們逐個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點上包裝完好的香菸,喝著kenny送給蘇嵐的紅酒,放聲歡歌,縱情享受。守候在走廊的外勤個個面有異色,敲開門,房裡一片歡騰、載歌載舞,過大年一樣喜慶。

“瘋了。”外勤甲說。

“沒錯。”外勤乙點頭。

蘇嵐端著酒杯靠在牆邊,面帶微笑,看著金博和曾雅東跳起不倫不類地華爾茲;小魏斜躺在沙發上,一雙大腳翹的老高,和小麥拍手唱喝,打著節奏;明俊偉哈哈大笑,搖搖晃晃行至窗前,望著高牆外茫茫戈壁,仰天一聲長嘯。下邊巡邏的外勤聽到吼聲,紛紛抬頭觀望,只見一個男人敞著胸膛聲聲怒吼,胸毛迎風飛舞。

蘇嵐知道,這些人血仍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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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拄著步槍,手搭涼棚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建築群輪廓,眉頭扭成了麻花。

“媽的,怎麼這麼大?!”暗罵一聲,姜河洩氣的坐在了地上,抱起水桶咕嘟咕嘟灌了兩口。

姜河已經徒步行走了幾個小時,但與建築群的距離並未改變,他沒有走直線,而是循著之前躲藏的方向,繞著那片建築群兜了個大圈子。本來想把這個鬼地方摸清楚,結果從日上三竿走到薄暮西沉,還沒能完整繞一圈。

“這裡該有多少人啊啊啊?”姜河一聲哀嚎,無語問蒼天。建築群的規模超乎想象,姜河粗略估計了一下,腦子裡卻沒有具體概念,只知道這地方除了大就是大,而且越繞越蒙圈。

他和研究生那天夜裡進擊的方向其實是正確方向,但是那邊防衛力量很強,有武裝分子不說,還他媽有探照燈。姜河同意研究生的看法,想從那裡突入進去,起碼要開輛坦克。不過姜河不信邪,再兼顧的城牆也有薄弱一環,他就不信每個方向都這麼森嚴,真有如此規模的武裝力量,何須龜縮在戈壁深處?還不趁機攻佔全國?

姜河強行將自己的小民意識加在建築群那些人的頭上,認為這裡應該沒那麼邪乎,充其量就是升級版的南塘鄉。他倒是不怕人多,人越多越方便渾水摸魚,當初大柳溝防空洞的人也不少,自己不是照樣混進去了?想到大柳溝,姜河不免有些黯然;想起洞裡橫七豎八的冰涼屍體,心下更加惆悵,氣力湧上,姜河搬起家當繼續前行。

那座高聳的發射塔正對著他站立的方向,姜河靈光一閃,有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