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遭遇太大的戰火,燕安城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市面上又有了天南地北的特產,瓦肆勾欄又開始歌舞昇平。一切如舊,似乎泰西人不曾入侵過,似乎廢太子與廢秦楚二王之爭不曾發生過。行在這樣的街道上,雖然人流如織,但軒轅望還是覺得有一些壓抑。

他總覺得,比起扶英的城市,這座千年古都總是少了些什麼。不僅是少了魔石之車的轟鳴,更是少了一種無形的東西,那種生機勃勃的氣勢。

“不過,燕安城可真大,比起東都開定和貴立城加起來還大!”

青石板鋪就的永安大街,是燕安城最主要的街道,作為這座古城的中軸,這條大街北連宮城,南抵燕河,長達十六里。街道兩邊,櫛比鱗次,是權貴人家的居所。與開定不同的是,這主街兩旁竟然沒有什麼店鋪,店鋪大多集中在東市與西市之中。

“夥計,請問哪兒有劍室?”

軒轅望最關心的,還是京城的劍士們。他探頭向馬車伕問道,馬車伕咧開嘴笑了:“您問我可真問對人了,在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劍門,沒有我不熟悉的。京城三大劍宗傅苦禪、左思斂、駱鵬,傅苦禪常年在外不說,左思斂與駱鵬,我可都見過他們鬥劍!”

軒轅望精神一振:“夥計,你見過左思斂與駱鵬鬥劍?”

“對呵,樹大招風,這兩位劍宗可是名人,早些年全國各地來挑戰的人多如牛毛。不過現在,仗著一柄劍混飯吃可是不容易了,來挑戰的便少了,畢竟在劍宗手下混個三招五式又填不飽肚子……”

車伕的話讓軒轅望苦笑了,連這市井小民都知道,劍技的末日在一天天逼近了。他們也應當明白,魔石之技將吞噬的不僅僅是劍技……任何人,任何行業,如果不迎難而上,必然將在這時代的大潮中淹沒消逝。

“劍宗左思斂,出身混沌劍門,四十二歲被劍會評定為劍宗,是混沌劍門近百年來第一位劍宗。成為劍宗後在劍會記錄中正式鬥劍一百二十九戰,勝一百二十八戰,負一戰。”

“劍宗駱鵬,原本南海人士,十二歲進京,拜陰陽劍門前輩劍宗董蟬露為師,十七歲即為劍匠,二十二歲即為劍師,三十四歲為劍宗。自成為劍宗以來劍會記錄曾鬥劍七十三戰,勝七十二戰,負一戰。”

腦子裡回憶起有關這兩位劍宗的資訊,軒轅望覺得有些好奇,左思斂今年已經六十二歲,而駱鵬也有五十歲,兩人都只有一次敗績,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對手,能讓這兩位劍宗俯首稱臣。

不知為何,在華州府見過的傅苦禪的臉在軒轅望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劍會中記載,傅苦禪年輕時以“嗜戰如命”著稱,在成為劍宗前曾有六百餘戰全勝。每當想起這個資料,軒轅望就會覺得不可思議,這將成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紀錄吧。

“如果是老師的話……”將華閒之與傅苦禪在心中比較了一下,想起當年引領自己走上劍技之路的趙冰翼與丁垂雲之戰,軒轅望心不知不覺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既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客官,客官!”

馬車伕見他沉吟了許久沒出聲,回頭招呼他道,軒轅望這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聳聳肩,如果在這同一個城市裡,那遲早是會遇上的。他吸了口氣,抱緊自己懷裡的古劍:“左思斂劍宗或是駱鵬劍宗,哪邊近就去哪邊吧!”

“那就去駱鵬的陰陽劍門吧。”馬車伕回頭看了他懷中的劍一眼,心裡暗暗嘀咕了聲,這兩年象這樣抱著劍去拜見劍宗的人並不多呢。

馬車拐進向西的一條街道,在大街小巷中鑽了好一會兒,終於來到西肆的一幢宅院前。這幢宅院佔地倒是不小,門口也很整潔,但是院落與房屋都有些破舊了。

“謝謝了。”

付完錢,軒轅望將馬車伕打發走,自己站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