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少奶奶的脾氣您是清楚地,一旦鬧將起來。府裡沒人能製得住,到時候再惹得您丟面……”

誰都把紅裳看成她的人!

“你拿這件事要挾了紅裳?”三娘冷不丁的問道。

張婆子魂兒驚了一下,再不敢抖機靈,老老實實說出了下半截話兒:“老奴也不想的,可是青嵐那樣子……紅姨娘提到了您和老太太,老奴就沒敢再吱聲。”

所以後來張婆子母女為了報復。才有了紅裳被小殷徐氏賞鞭子一節?也是紅裳命大,居然這樣也能保住肚子裡的那條命。

“紅裳從哪兒弄的藥,你可知道?”

張婆子搖搖頭:“就是老奴手裡的那點藥末子也被她拿走了。”

紅裳做得倒是精細!

思量來思量去,三孃的頭有些大,早知道紅裳心裡存不住小祭廟。卻沒想到她悶不聲兒的捅出這麼大簍子,還有意無意扣在自己頭上。

三娘頭一回栽這麼大跟頭,憋屈在心裡又沒有地方能發洩。

“夫人。”秋茗站在次間當口。撥開軟簾奇怪的瞧了張婆子兩眼,稟道,“張武來了。”

張婆子身子一抖,險些沒癱倒,本就放低的身子壓得更低了,腦袋一垂差點沒挨著地。

“讓他先在外面等著。”三娘語氣不善,想要速速打發了秋茗,低頭呷著茶水一口口撫平心裡的怒氣。

夫人很少有這麼形於色的時候,秋茗瞧著不對,冷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在張婆子身上睃了一圈,像是把眼錐子,要鑿穿這老婆子的肚腸,看她又憋出什麼壞來給夫人添堵了。

一杯茶喝完,三孃的火兒減了些,又提起茶壺自斟自續了一杯:“還不快去,愣著幹什麼?”顯然是說給秋茗的,聲調卻平緩了很多。

秋茗狠狠剜了張婆子一眼,這才應聲離去。

三娘連著喝了三杯茶,其間辛荷過來貓了一眼,瞧屋裡情形不對,又悄悄退了出去。

張婆子跪了不少時候,卻是越跪心裡越沒底,夫人這不溫不火的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提著茶壺要續第四杯的時候,三娘忽然搓口漏笑:“白族中有‘三道茶’的說法,你知道嗎?”

張婆子本來全副的心思都在三娘身上,得話兒,如聆仙樂,她擠了一把笑就要說話,可是,白族?什麼是白族?什麼是三道茶?

三娘也不指望她能說出什麼來,兀自說下去:“三道茶是白族待客之道,說簡單也簡單,一苦二甜三回味。”說完,三娘自嘲的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自己投胎換骨,縱使沒有嘗二道茶的運氣,至少也摸到了三道茶的邊緣,誰知,卻是一直在第一道茶上搓磨。”

比如祖母提議四孃的事,比如不經意間閃出來的米一同的影子……

張婆子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屏息凝神,一個字都不敢漏掉。

三娘回神瞧到張婆子還跪著,卸了惆悵,望著她說道:“你出去做事吧。今兒的事只准你爛在肚子裡,不許往外說一個字。”

“是,老奴再不敢糊塗了。”張婆子磕了一個頭就要站起來,卻因跪的膝蓋麻疼,整個人閃了閃,自己又訕訕的笑著退了出去。

三娘歇了一會兒,端起茶杯,瞧著茶色清淡,喊道:“秋茗。”

“哎。”秋茗過了片刻才從外面進來,提溜著小心瞧了瞧三娘,“夫人是要讓張武進來嗎?”

三娘喝了一口淡茶,被醇香茶味養刁了的舌頭頗不適應:“你早膳前就去請張武,怎麼現在才回來?”

“奴婢去外院的時候張武不在,大廚房採辦說在南街瞧見了他,好像正在打聽一個叫什麼五的人。”

“五爺?”三娘神情微振。

秋茗仔細打量三娘:“夫人是說那幫收買南街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