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尋了張近身的椅子坐下,“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子。”手卻不由自主撫上了心口,低低喃語,“是福是禍真是一線之隔。”

法真師傅卻是眼神微亮,三娘幼時他就看出這孩子有慧根,難得大財當前她居然還有如此清醒頭腦,大笑幾聲,只笑得三娘莫名其妙:“爹,難道我說錯了?”語氣裡竟有幾分期待。

“沒錯。”法真師傅坐了下來,“遠兒把他那塊血玉放在你這兒了吧?”不然三娘也就不會有撫胸口的動作了,“女婿那些所謂的傾國財富是血玉的秘密,宇文老賊獨木難支,看來他是想要借三皇子的手奪財了。”又頓了頓,看三娘面有驚訝,傾耳細聽的樣子,招手把三娘喚在身邊,“任城王征伐一生,斂財無數,所以前朝皇上困厄之時,才想要傳位於他,只可惜……當今皇上登位之後,任城王自知不保,把財富收斂海外,有他最為信任的臣子保守,而憑信就是你和遠兒身上所帶的血玉。”

三娘是因為殷府為血玉之說而大張旗鼓,宇文弼又為這個鬧出波折,才在韋醫監說到傾國財富時想到這個可能的,如今親耳聽到還是震得她返魂乏術。

其實,想想也是,若不是有這些財富做後盾,裴澄和任寄遠幾人豈能有把握另立儲君有望。

“任城王被誅殺後,我這個第一謀士全家也被‘燒死’。宇文弼能找到你身上也是奇蹟。”法真師傅發笑中有淡淡的譏諷,“只是,宇文弼與三皇子未必同心。”

“宇文弼這麼多年來匡扶三皇子,如今又把財富之事告知,爹爹說他不同心,可是還有什麼隱秘?”

法真師傅瞧了三娘一眼。笑容安慰:“宇文弼野心極大,我想他之所以告訴三皇子這個他苦心守護的秘密。一是想借三皇子的手找到財富;二嘛,是想要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三娘大驚。

法真師傅略略點頭:“前皇既然屬意任城王繼位,自然不會再留下傳國玉璽。任城王落難之際,讓人把玉璽放入了那批財富中。如今皇宮中的玉璽卻不是真跡,你不覺得皇上對前朝重臣大肆封爵有蹊蹺嗎?他要的,是這些重臣嘴裡的玉璽下落,沒有傳國玉璽在手的皇上還說是禪讓得帝位,你不覺得荒謬嗎?”

怪不得宇文弼三番五次劫掠她都是私下進行,他要的哪裡是重臣豪爵。原來他一直惦念的是傳國玉璽!

“這個宇文弼,還真會挑時候!”三娘嘟囔一句。

不早不晚,偏偏是三皇子一人獨大的時候,既能以此向三皇子示好。又能壓得裴澄喘不過來氣。

可是,按照以往宇文弼的行事風格,他不是如此冒進的人,突然在三皇子身邊獻上這個秘密,他就不怕三皇子有所懷疑?

三娘剛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法真師傅就凝眉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聽女婿說來,朝中官員大多與三皇子的交往已經擺在了明面上。‘皇子不得與大臣結交’是皇上踐祚後對皇子的約束,目的就是防止皇子與大臣們勾結,犯上作亂或者擾亂朝綱。如今這些大臣如此罔顧皇命。難不成……”法真師傅忽然噤口。轉而望向三娘,神色鄭重。“今夜就讓人去樵林吧。”

三娘也想到了那種可能性,手腳有些顫抖,眼中略慌,點了點頭。

子時,裴府陸續有三人騎馬出府,往不同的方位飛奔而去。隨後,隱藏在裴府暗角的黑影緊緊跟上去。

又過三刻,裴府角門悄悄開了一條縫兒,綠綈冒出腦袋,細細打量周圍的情況,好大一會兒,確定沒人後方才大開角門,牽出一匹精壯馬匹,飛身跨上,揚長飛奔。

馬兒揚起的灰塵在夜間緩緩落下後,才見深巷中有人影閃過,方向正是和綠綈一致。

天色大亮,裴府大門緊閉,側門卻開始有人進進出出忙碌了。

早膳後,三娘瞧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