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這可不是單純顏控的喜歡了。

屋子裡,江堂生身體不能坐到太久,兩位老先生今日開心,未聊盡興也只能暫時作罷。

裴松明沒耽誤老兄弟養身子,帶著裴家人準備離開。

臨走時,裴老爺子拉過裴茉的手,目光深長地看了她手腕的玉鐲一眼,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大伯捨不得,但也放心了,”裴松明拍拍小姑娘的手背,不需多過言語,只說句:“你在江家我放心。”

裴茉也知道大伯一直滿意禹景澤,乖軟地點點頭。

幾輛車子駛離江家宅院外。

夜裡風大露重,裴茉和禹景澤把外公扶到屋子裡。

很少有這樣需要待客一整天的時候,老人身體實在撐不住了,要去休息之前,卻還問著剛嫁進家裡的小姑娘明早想吃什麼?

禹景澤語氣染上無奈,笑道:“外公,這是我該想著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江堂生一聽就笑了,但還是忍不住跟裴茉說:“家裡阿姨做的花生酪味道很好,讓阿澤跟廚房說一聲,明早做給你嚐嚐啊。”

聞言,裴茉抿了下唇,剛想婉拒老人家的好意,卻聽禹景澤先開口。

“花生酪不行,”他說:“裴茉對花生過敏。”

裴茉愣了下,意外他竟然知道。

江堂生聽見這話,立刻認真地囑咐:“那你一定得記著跟廚房說一聲,以後家裡除了我的藥膳,餐食都不要加花生。”

禹景澤應了聲,讓小林送老人回屋休息。

回到隔壁禹景澤住的那棟偏宅,進屋上樓的時候,裴茉問了他,“你是怎麼知道,我花生過敏的?”

“裴池跟我說的。”

原來是這樣,想起他們那時在長廊拐角好像聊了挺久,裴茉好奇問:“那他還說我什麼了?”

她穿著高跟鞋,上樓梯時,禹景澤伸手牽了牽她,視線一抬落在女孩臉上,似帶了一股新奇的探究。

“他說,你偶爾愛發小脾氣,讓我讓著點兒。”

裴茉覺得這不算好話。

她低聲辯解:“也沒有愛發脾氣。”

她跟他說話時的語氣,向來都是溫軟的,讓禹景澤倒是信了她的話,相信她是一個乖得沒脾氣的姑娘。

沒細究這份乖得近乎溫柔的態度裡,還藏著什麼。

到了二樓的房間,兩人進屋。

靜謐的夜晚,獨處的環境中,裴茉遲鈍的某根神經忽然繃緊了。

心口開始有東西在撞,撲通撲通的。

她盯著男人的背影,他抬腳,往沙發那邊去,看起來從容淡定。

禹景澤把腕錶解開,餘光注意到還站在門口的女孩,他看過去。

裴茉清清嗓子,故作自然地往屋子裡走,隨意地問:“我們……誰先洗澡啊?”

禹景澤沒錯過她跟他對視時,那抹躲閃的眼神。

房間裡開著窗,六月下旬的風帶著淡淡溫熱。

他腕錶擱在茶几,很輕的一道聲響。

“你先。”

禹景澤掏出手機,說:“我回一些公司的訊息。”

裴茉於是點點頭。

“浴室裡的東西你隨意用。”他說。

“好。”她答應。

話音落,裴茉把身上戴的首飾都摘下,擱在梳妝檯,高跟鞋也很快脫下,換上拖鞋,就進了浴室。

浴室門關上,禹景澤剛坐在沙發,沒一分鐘,浴室門開了。

他看過去。

深色玻璃門開了一點,女孩腦袋冒出來,臉巴掌大,門遮住身體,卻不經意露出一點雪白肩頭。

聲音訥訥:“那個,我沒帶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