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名的公子裡面他連個尾巴都排不上。可是那樣的女子,偏偏成了他的妻子。那時候不止先皇大怒,當年碎了多少京中男兒的心,榮王府的榮王那麼冷靜自制的人,一夜大醉,之後如容氏歷代先祖一般,娶了一位貧民女子。她們當年也是有名的才女,論容貌也不差,可是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自慚形穢。

“染小子當了皇上,我還不習慣呢!”玉青晴走到面前,如長輩見到小輩,對夜輕染笑了笑,“我還用行禮嗎?”

“難得將青姨請進宮,在朕面前,青姨自是不必行禮。”夜輕染揚唇一笑,“來人,給青姨看座。”

有內侍立即搬了座位在夜輕染下首。

玉青晴笑著走過去坐下,她譜一坐下,便拿起桌子上的酒壺聞了聞,剛剛的端莊不見,如少女一般歡快驚喜地道:“呀,這是玉來香。好些年沒喝了呢!”

“這是酒庫裡塵封了十幾年的玉來香,難得青姨聞到酒香就知道是它。”夜輕染笑道:“酒庫裡只有這一罈了,從青姨離開後,雲王叔就再沒釀過這玉來香。”

玉青晴拿著酒壺回味地道:“當年他知道我喜歡玉蘭花,又愛酒,因我身體原因,不能飲太烈的酒,可惜天下都沒有不烈不辣的酒,他就整整用了一年,又是找釀酒的人學,又是自己關在屋子裡實驗,給我釀了這玉來香。”

“雲王叔對青姨實在有心。”夜輕染感嘆道:“當年人人都覺得青姨嫁錯了人,稀裡糊塗地成了雲王妃,可是後來人人都只能歎服雲王寵妻,無所不寵。青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玉青晴似乎想起往事兒,笑得溫暖,“是啊,他對我真的很好。不止為了費盡心機釀了玉來香,凡事我喜歡的,她都弄進雲王府。尤其是有一件事情,我當時開玩笑說想酸梅吃。當時那個季節京城沒有酸梅,只有西南有,他便利用了兵部的八百里加急,給我弄了一罐酸梅,遭了皇上痛罵一頓,後來又罰了他一年俸祿,將他從兵部掉到了刑部。進入刑部後不久,他陪我去靈臺寺上香,一位刑部官員也陪妻子去上香,多看了我兩眼,他就命人將其打了個半殘,皇上再次大怒,將他罷了官,他卻更得意,說可以日日陪著我了,於是冬天陪我去打獵,夏天陪我去賞花。先皇惱怒,說他身為雲王府後人,不思進取,將他派去了西山軍機大營。他到那剛一日,就和人打架,原因是那人取笑他,說怎麼沒帶著你那個撿來的美人來軍營。他就將人揍掉了好幾顆牙,那人還是當時皇上最寵愛的一位如嬪的哥哥。當時那人是軍中副將,在軍中有了些根基,又是他的上級,那人大怒,命人要對他實行軍棍,他奪過馬就跑出了軍機大營,那人以為他畏罪潛逃了,剛要找先皇哭訴,他卻糾結了一幫子京中富家官宦子弟,帶去了軍機大營,將那人打死了,將軍機大營鬧翻了半邊天。先皇大怒,要殺了他,可是他說侮辱他妻子就是侮辱他,皇上寵一個小妾,冷落皇后,寵妾滅妻,致使那個人囂張跋扈,不將他這個國舅看在眼裡,這都是皇上縱容的結果,他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維護妻子,根本沒有錯,皇上若是殺他,就是告訴天下人,他寵妾滅妻,皇上無奈放了他,將他從軍機大營又調回來,到了禮部。讓他好好學學禮儀,後來我身體不堪,早先去了,沒想到他在禮部一待就十幾年,再沒變動過。”

群臣都靜靜聽著,老一輩的朝臣人人恍惚,似乎都記起了當年之事。那時的雲王啊,似乎從雲王妃死了之後,就再沒見過。明明儒弱看起來在京中所有公子中最無能,可是偏偏他骨頭硬氣的時候皇上都無可奈何,那時候的榮王看著可欺,可是沒人敢碰他的軟肋,他的軟肋就是雲王妃。

新一輩的朝臣都不敢置信,當年那個聽起來囂張紈絝到寵妻到如此地步連先皇都拿他沒辦法的人是那個儒弱得連先皇打個噴嚏都嚇得抖三抖的雲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