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了。他都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她心裡還沒平伏,又聽見他說:“只不過,我在你這裡,沒有找到半卷書籍,也沒有看到刀槍弓箭,更看不出你有半點勤學奮進的樣子。”

他注視著她的雙眸,目光疏淡卻犀利,“你不是三個月前我在戰場上遇見的那個姬尚玉。”

這句話就像一陣驚雷猛落在姬雙玉的腦門上。她登時僵在當場,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只有心臟狂跳不已。星耀香江

他原來在戰場上見過姬尚玉?她的身份是被識破了嗎?她是不是馬上就會被押解入獄,繼而人頭落地?還有忍冬、晏蕭他們是不是也會跟著她一起身首異處?楚國的鐵騎是不是很快就會再次逼近吳都?……

空氣凝滯了幾秒,卻又忽然聽見輕輕的“咯”的一聲,公子折丹纖長的手指看似隨意地握起案几上一方鎮紙,淡淡道:“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姬雙玉這才猛然嚼過味兒來——他所說的意思原來跟她所理解的並不一樣,他剛才明明只是打了個誇張的比喻而已!是自己太過“做賊心虛”了!

她嚥了口唾沫,滋潤一下乾啞的喉嚨。

“膠東侯,我……要更衣。請你在外面稍候。等我更衣洗漱後,再來聆聽你的高見。”

忍冬也像這時候才從剛才接二連三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連忙附和道:“是、是,奴婢這就為世子更衣。膠東侯請移步少待片刻。”

公子折丹紋絲不動,泰然自若,甚至目光都沒有從手中那方鎮紙上挪開,“你我皆是男兒,我並不在意你就在此處更衣。”

姬雙玉幾乎要大聲咆哮:尼瑪!我在意!

但是,別說她實際上並不敢咆哮出來,就算真的咆哮出來,也保管沒有任何作用。最後她還是不得不在他的冷眼監視下洗臉漱口、穿衣梳頭。

所幸她年紀小,加上營養不良,所以身量未顯,即便只穿一件單薄的裡衣的時候也看不出異狀。倒是伺候洗漱的忍冬驚得動作僵硬,梳頭的犀角梳都幾乎失手掉在地上,得虧背對著公子折丹才免於被質疑。縱橫都市

安靜得連發梳在頭髮上划動的聲音都格外清晰的房間裡,忽然再度響起公子折丹悠悠慢慢的聲音。

“一隻紫檀木圓雕……頭身比例異常的兔子。”

姬雙玉雖然背對著他,但是知道他說的是他手中把玩著的那方玉兔造型的鎮紙。

那是她某次跟著那幫紈絝子弟在街市上游蕩的時候無意中相中的,價錢還不便宜。她雖然不讀書、不寫字,可還是咬咬牙將這個鎮紙買下了,就是因為對這隻滾圓可愛的玉兔愛不釋手。

到了他口中成了什麼?“頭身比例異常的兔子”?

“不會欣賞!”姬雙玉輕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

片刻後,她又聽到窗下的風鈴一陣輕響。緊接著果不其然聽見他彷彿自言自語道:“大悲寺的祈願響玉。”

她正因為他的這句話既不抨擊也不諷刺而感到有點不正常,馬上就又聽見他淡淡道:“你相信這種東西?真是可悲。”

姬雙玉在心裡不停地勸說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這個人說話大抵就是這樣不顧人感受的,能夠生生將活人氣死、將死人氣活,如果事事跟他計較,自己也一定活不長。

又過了一陣,她從銅鏡中看見他在屋內踱了一圈,終於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

他卻沒有坐下,而是轉過頭來,璀璨的眸光不偏不倚正好跟銅鏡中的姬雙玉對上,驚得她心頭微微一顫,忙將目光轉向別處。平安傳

“你難道還做著很快就能夠回到吳國去的美夢?”他問了個顯然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姬雙玉暗自在心裡批駁:自然是做著能夠回去的夢,難道做著一輩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