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抓起桌上一罈酒,仰頭,酒從嘴角流出來,溢了一身,酒罈脫手,落在腳下,他輕輕地笑,撿起懷裡的草葉子,手指穿梭,又編織起來,一會兒功夫便編出了一隻草螞蚱,他不停地編,然後扔在腳下,沒入草叢中。

我認真地練習輕功,他編了一隻這樣的螞蚱,眉角飛揚,對著螞蚱叫我的名字,“若若,若若。”

我愛上他叫我的名字,從古怪的發音,到清晰流暢。

後來他想起了一切,卻依舊在我身邊,等我慢慢發覺了他的身份,想要逃跑,他只是在一邊等待。

好像每一次,無論遇上什麼問題,先轉身走的那個,先要逃跑的那個總是我。

他總是找到我最喜歡的東西,然後問我,“若若,喜歡嗎?”

空心竹,空心竹,在不停地搖曳。

空心竹,空心竹,無心而不傷,是因為絕望。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耐何

我上前幾步,故意發出聲音,東臨瑞回頭看我,因為有些醉,他見了我竟然沒有驚訝,只是笑笑,伸開手叫我,“若若。”

我走過去,拽著他的袖子,就想去抱他的腰,手指觸控到他冰冷的指尖,他輕輕縮一下,彷彿才明白過來,馬上挪開身子,“別,若若,我冷。”

冷又有什麼關係,我執意去抱他,他的身體冷的像冰,我說:“回去吧,屋子裡暖和。”

他任我牽著手,往前走,只是淡淡笑著,好像這一次,無論我帶他去哪裡,他都會覺得幸福,盼著我時不時給他一線光明。

進了屋,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我脫下衣服,塞了個手爐在懷裡,他一直笑著看我,臉上一點不遮掩那種濃烈的愛意。

我靠在他身上,他用焐熱了的手掌去溫暖我的手指,我說:“外面那麼冷,為什麼不回來。”

東臨瑞笑笑,沒說話。

我眼睛裡漲漲的很難受,吸吸鼻子,

然後聽見東臨瑞說:“若若,對不起。”好像是迷惑中,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毫無防備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聽著眼淚就往下流。拉著他躺下來,縮排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的腰,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有些清醒,怔怔看著我,“若若,在你心裡誰是第一位的?”

我不需要思考,脫口而出,“是你。”

東臨瑞愣了一下。

我說:“真的是你。”

“我不是以前的凌雪痕對不對?我是我自己,我有回憶,有感情,我現在一切都很好,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喜歡天天看見你,無法想像有一天看不見你,我會怎麼樣。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眼淚不停地流。

東臨瑞攥著我的手,不停地拍我的後背,“若若,乖,不怕,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他的眼睛比平時要亮得多,接著朦朧的酒意,裡面彷彿蓄滿了水,一起波瀾就要流下來。

我流著眼淚,看著他。他不停地用手幫我把眼淚擦乾,卻不敢去看我,我扯他的衣襟,他終於低頭看我一眼,我流淚的樣子,讓他的嘴角有一絲抽動,然後他閉上眼睛,輕輕地吞嚥,他說:“若若,為我生個孩子吧,我想要。”

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我不是以前的凌雪痕,以前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解了蠱毒,我也只是我。”

東臨瑞點頭,我死命地攥他的衣服,去扯他的腰帶,他白色的裡衣被我脫下來,我重新貼上去抱著他的脖子,我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東臨瑞笑一聲勾住我的腰。

我說:“以後不要喝酒了,特別是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喝酒,我看不見你心就會慌。”我又想哭,可是我提起一口氣忍了下去,“東臨瑞,我們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