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先道:“三哥,都是小妹的不是,求三哥大度擔待些個,小妹這兒多謝了。”永璘也便就勢下臺階,道:“朕也有不是處,你是世外高人,自然不會計較這些。”三哥斜瞅了我們一眼,道:“罷了,看在我外甥兒的面上算了吧。只是下次鬥嘴,點到即止就罷工了,別真的激出誰的毛病來——話我先放這兒,可別找我來救治。我縱閒散,也沒那個閒功夫。”永璘笑罵:“你還真得了意了,當真不該給你這個臉子。”我伏在永璘肩上道:“三哥喻理於諫呢,幸好他立志不入朝為官,否則他在朝上一開口,誰還有說話的餘地啊?”三哥跟永璘哈哈大笑,皆道:“很是,很是!”

平姑姑匆匆走進來,神色嚴肅又有點焦急,她跟我們是不太講什麼禮節的,因此,一進門劈頭就問:“皇上調駐宮防啦?”我們仨正笑得開心,永璘臉上一時轉不過來,依舊笑說:“沒有啊,皇祖母閉關,德妃這兩日身上不快,朕想著過幾日才換呢,怎麼啦?”平姑姑道:“剛小順子來說,外頭宮門的羽林已換,說是皇上跟皇太后的旨意,內廷需要嚴防安全,這麼說不是皇上的意思?”永璘臉上的笑漸漸收了起來,他沉吟片刻,道:“外宮門羽林都尉是誰?”平姑姑一怔,她往日只在內廷,於外頭事並不知曉,三哥道:“外宮門羽林都尉是蔣文壽,副都尉是陳富貴。陳富貴是瀏陽王的人。”他倒知道得清楚。“叫蔣文壽過來。”永璘道:“讓陳富貴暫不必回營,在耳房等候朕的旨意——不必讓人知道。另外,傳內廷羽林統領蘇君猷即刻入宮,在戍衛房著甲冑聽宣。”一連串的旨意下去,我立知事態嚴重,平姑姑記性甚好,一一複述了便去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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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靜靜的,誰也不敢打擾此刻的永璘,永璘出了會兒神,嘆息:“終於動手了。”三哥接著道:“是,沒想到這麼快?”“快麼?”永璘冷笑:“朕可是覺著他們忍了很久了呢。”“皇上,羽林都尉蔣文壽在外候旨。”門外小太監報。永璘轉頭對我道:“你先在朕的床上躺一會兒,不管外頭什麼動靜都別管,安心保住朕的龍胎,子風,你隨朕出去見見這個都尉。”三哥恭身應:“是。”永璘整整衣冠,邁步就走,我擔心地叫:“皇上。”他停下來。我囑咐道:“小心!”他並沒回頭,道:“朕知道,德妃放心!”他從不在人後叫我的封號,今天這般說話可見內心有多緊張。我道:“那皇上去吧,臣妾就等著皇上凱旋而歸。”他點點頭,帶了三哥出房。

他見蔣文壽在外間,與內寢宮只隔了薄薄一道牆。我終是不放心他們,坐了一會兒,便走到門邊傾聽。

蔣文壽參見了永璘。永璘賜了座。永璘問:“將軍任羽衣都尉有五年了吧?”“是,”蔣文壽答案:“臣是大德四年入宮侍候皇上跟兩宮的。”永璘道:“朕記得四年前‘三老之亂’時,你挺身而出,護著朕與兩宮,若不是有卿,朕與兩宮怕是難逃逼宮之難,朕今日依然記得將軍當時威風凜凜,仗劍矗立於承慶殿前的情形,當直如天神降世,敬德重生。”他款款道來,蘊含情感,誰聽了都不免會唏噓往事,追思當年。我不明白他想幹什麼?莫非想說動蔣文壽倒戈?蔣文壽隔了一會兒道:“臣當年的尺寸微功,聖上至今還念念不忘,臣慚愧無地。”忽聽咚地一聲,他大聲道:“臣請聖上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