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都不能不佩服他的耐力。他要最後一擊,方步步退讓,讓的越多那一擊便越狠。那些人不識君心,仍當他是當年那個無知小童,認為板倒奸黨不過是一時之幸,實在愚鈍之極。我日夜與這個龍座上的男人枕邊相伴,尚畏懼幾分,他們卻絲毫無敬畏之心,離死道是不遠了。我愛永璘也恨這些個大臣常讓他生氣。故而也不去勸他,任他發洩在我這兒。聊著聊著,便口齒凝滯,他道:“睡吧。”讓人進來熄了燈,摟我睡下。

17.遭斥

皇上才在上元宮睡了兩晚,我早起去皇太后的慈德殿請安時便被教導要“珍重自身,勸導皇上。”不可一味的“任性放縱”,要顧及“皇家顏面。”也要“為皇嗣著念……”絮絮叨叨說了有近一個時辰。我一味應是,謝了皇太后教誨。出得殿來,心中鬱郁,也不回宮,帶了平姑姑,彩玲兒,如花,似玉幾個人繞過流煙閣,往僻靜的落霞苑而來。

坐在臨水的窗前,想到剛才皇太后的話,不由得越想越氣。我不怨皇太后教訓,只厭那些嬪妃。永璘才來了兩個晚上,她們就喋喋不休,鼓唇弄舌。我自問一向不曾薄待她們,皇上給我的賞賜,我幾乎都分給了她們,在皇上面前也從未說過一言半語她們的不是。我並非刻意邀寵皇上,皇上自己愛來我這兒難道我還能拒之不納麼?何況,我也曾多次勸過皇上廣施雨露於宮人,做到這般仁至義盡了,她們仍是步步緊逼,毫不打算放過我,難道真的認為我好性兒,就可以任意欺負的嗎?看來我不發威一次,就要被人當病貓踩死了。想到這兒,我冷哼一聲,永璘說的對,既然是繞不過的坎兒,索性別繞了。她們不是要爭寵麼?好,我倒要瞧瞧,在永璘心中,到底誰更受寵愛!

扔了手中的枝條,我轉過身,又怔住,瀏陽王永琮站在身後不遠處,微皺著眉靜靜地看著我。我收起怒色,招呼:“瀏陽王。”“娘娘。”他微一躬身,卻不低頭,直視著我。雖然稱不上犯上,也多少有點無禮。我只好裝沒看見,道:“瀏陽王沒陪著皇上?”他答:“今兒早朝事兒不多,剛下了朝,皇上想起下午的侍講,要臣弟幫他去南書房找幾本書。”我看看他身後,小內監的確捧著書。我問:“既如此,你怎麼走到這兒來啦?承慶殿不是在東邊嗎?”他答:“皇上不在承慶殿。因今兒心情好,起了興致要去同輝樓看花,下午的侍講也改在那裡。從這兒穿過去近些,臣弟才走到這兒。”同輝樓的確離這兒不遠。他道:“臣弟剛才見娘娘忽怒忽愁的。是不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皇兄知道娘娘來這兒麼?”我心道:你管的可真多。但也不能就此拂袖而去,萬一他到永璘那兒說上幾句,以永璘的性子,還不定會出什麼事情。我唯有耐著性子道:“我在上元宮久不出門,今天趁著天氣好,出來走走,並沒什麼事情。還請四殿下不要跟皇上提及此事。”他的眉皺的更緊了:“娘娘是剛從太后宮中出來吧?”我心道:說你多事你還真是多事,越問越離譜兒,正想著該怎麼答他可以使他不問又不至於去告狀時,聽到他緩緩道:“娘娘金貴之體,更兼孕育皇子之時,不宜動氣傷神,否則恐將累及社稷。倘有什麼讓娘娘生氣,娘娘亦不妨曉之以理,甚或加之以威。皇兄目前並未立後,娘娘的身份在後宮已是第一,倘不適時彈壓其志,日後怕是難以在這宮中立足了。”我看著他,他當然是在幫我,但顯然並非僅在幫我,他的目光中有太多的話沒有說出來,我就算再笨,也能讀的出來。可他言之鑿鑿,又無半分空隙可鑽,我想了想,也只好道:“多謝王爺關心提點。”本來到此也就好各人收場,偏偏他又道:“娘娘性情純順,不善在口頭上與人爭論,心中如有不順遂之事,亦不妨告知皇兄,只消皇兄但有所命,臣弟定為皇上和娘娘甘赴蹈火之境。”他就只差說:你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我幫你去打架。有心申斥他幾句,他的話中又處處尊永璘為先,並無失禮之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