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六角形的桌子邊,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為什麼會長姐要理那些傢伙啊,該說她是太認真,還是不知變通呢?”

“她只是想確實聽取大家的意見而已吧,這不是挺好的嗎?”颯太轉頭抗議地說,而鶇則只是淡然地歪了歪頭,看上去相當不在乎。

“和平的時候當然好。”

不論年齡多小、外形看上去多麼柔弱可愛,葬儀社的成員也都是經歷過血戰、實實在在計程車兵,現在對於普通學生來說極其絕望的境況,對於十四歲的鶇來講,也只是一個對未來不利的逆境,完全可以冷靜地對逆境中的其他人進行點評觀察。

“求求你,請想想辦法吧!我想見我的爸爸媽媽!”

電視上帶著哭腔的懇求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鶇看著螢幕中那個短髮女生哭泣的樣子,微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然後狀似不屑,輕輕呼了一口氣。而在大禮堂那邊,掌握了話筒的難波大秀仍在煽風點火。

“無論如何,都請會長儘快決定行動的方針,‘祖父回來幫忙,請大家等我。’,這可不是一個領導者該說的話。”

供奉院亞里沙被臺下緊緊地逼迫堵的說不出話來,而難波大秀的話又確實戳中了她的痛楚,一時之間,上任許久的學生會長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聽著臺下議論紛紛地聲音忍不住漲紅了臉。

“……根據學生會規則第32條第3項,提出不信任學生會長的議決,並且要求選出新會長!”

最後,難波大秀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而在一邊倒的形勢下,校內很快張貼出了選舉的通知。

中午的時候,校條祭廣播了今日發放疫苗的訊息,而同一時間,幾個人在學生會會議室的封閉儲藏間中清點著剩餘的疫苗,谷尋靠在帶有弧度的光滑牆壁上,一手抄著口袋,另一隻手拿著自己的ECT,翻看了幾下後,皺著眉頭說:“終於還是爆發了啊。”

靠在他一邊的颯太好奇地把腦袋湊了過去:“爆發?什麼爆發?”

“學校的地下官網,天王洲Underground,你看看。”谷尋一邊把ECT向颯太遞去,一邊繼續解釋著:“好像只有校內區網突然解除了人為干擾,恢復了聯機,外面的還是連不上。”

“讓我看看!”

幾個腦袋湊到了一起,螢幕上不斷跳出的一條條資訊讓他們不禁擔憂起來:“會長成了眾矢之的。”

那上面幾乎口徑一致地說著供奉院亞里沙的不是,指責她不是當領導的料子,更過分地人身攻擊也不少,花音和颯太左一句右一句的替會長說話,卻被鶇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也不是不能理解,會長姐,確實不太適合當領導者。”

“喂!”颯太有些不安地大叫出來:“不能這麼說吧?!她是我們重要的同伴啊!”

“夥伴?只是形勢所迫被困在一起而已。”

颯太一下子被堵住了,嘴唇動了半天只能乾巴巴地說一句“真不可愛”,鶇做了個鬼臉轉身跑掉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鶇和祈肩並肩坐在被欄杆圍住的海灣邊,看著被天空中被燒得通紅的雲彩和映照成橘色的海面,過了一會兒,鶇開口了,她的聲音聽上去少有的沒有她一貫的那種活力:“祈,你沒有家人吧?”

祈輕輕地點了點頭。

“曾經覺得寂寞嗎?”

低下頭,祈輕聲說:“有過幾次,後來整合了我的家人。”

“……”鶇打了個寒顫,“我不該問你,你都快變成櫻滿集的老媽了。”

好像沒有聽見鶇的吐槽,祈轉頭盯著鶇,反問道:“你覺得寂寞嗎?”

“我、我怎麼會寂寞!雖然葬儀社已經沒了,但我加入之前,也一直是自己一個人活下來的,才不會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