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麼。
雨季馬上要來,月亮下去了。
週末的活總是要少去一些,黃少天打完了兩個版面的樣,在座位上無所事事,便拿起桌上的鋼筆把玩。
他隨手抽過一張廢稿紙,動筆寫起字來。十多歲的時候,這幾句他不知道寫過多少遍,早就爛熟於心。
同他一起進報館的宋曉從主編那裡出來,看他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就湊過去看。
“月既沒兮露欲晞,歲方晏兮無與歸……嘖嘖嘖黃少看不出來你居然是會吟詩作賦的人?”
黃少天把他推到一邊,“去去去這又不是我寫的,該做咩做咩去。”
“這話可是大有深意,黃少你等誰等得露水都幹了,那人還不回來?”宋曉摸著下巴。
黃少天把稿紙揉成一團丟進紙簍,“誰不回來了,就在樓下等我呢。”
就快要到午飯時間,一個辦公室的人都無心工作,這一句話很快招來一片七嘴八舌。
“黃少這語氣真是意味深長!”
“哪裡的靚女啊連黃少都這麼記掛著!”
黃少天站了起來,“上午的工可做完了啊,我走先。”
還沒到門口,就有人跟著站起來,“哎,飯點都到了,我也走先。”
黃少天走下報館的臺階,就看見喻文州捧著本藍皮線裝書站在梧桐樹下面,一襲沙青色衫子,像個走錯了時光的書生。看到他出來,立刻合上書喚了一聲,“少天。”
他一晃神,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十多年前在培正書院門口喚他的那個人。那時他們還是一般高,現在喻文州已高出了半頭,仔細端詳著他的時候,眼光像是水一樣淌下來。
後面卻跟出來一大堆人,“黃少等的原來不是靚女,是靚仔。”
喻文州倒是很大方,請跟著來看熱鬧的人一起去吃飯。一桌子男男女女九個人,都知道喻文州是金主,也不敢隨便開他玩笑。報館工作的大多是新派的年輕人,第一次見面,談起天來也不尷尬。聽說喻文州是從法國回來,便問起他歐洲的事情,唸的什麼書,去過哪些地方。
也有居心不良的,“都說法國的女仔熱情,見人就擁抱貼臉。喻先生如此一表人才,想必經歷不少吧?”
黃少天一把擱下筷子,“瞎說,文州是那麼不正經的人嗎?”
“可是的確有啊。”喻文州笑著夾了一個燒田螺,拿了牙籤慢條斯理地挑起裡面的螺肉。
“就說黃少別插嘴,你不懂。來來來什麼感覺,說來聽聽。”男同事們紛紛起鬨,剩下的姑娘們不好意思跟著鬧,都低下了頭吃菜。
“我不懂,好像你們多懂似的。”黃少天雙手背到腦後,靠上椅靠,一副隨你們怎麼說的樣子。
宋曉還在窮追猛打,“不是我說,黃少你到現在有跟哪個女仔擁抱過麼?這怎麼懂得起來。”
黃少天放下了手,咕噥一句“你又知道了”,眼神遊離著飄到喻文州身上。
小時候喻文州握著他手,不管是三伏天還是三九天,好像總是要比他涼出一截。只有那天晚上,外頭是大雨和響雷,喻文州的手緊緊地箍著他的背,手心像要燒著一樣燙。他以為大約只是自己剛剛淋了雨,身上太冷的緣故。
喻文州掃了一眼好奇的人們,繼續折騰手上的,“太過成熟了,還真有些受不住。”
沒等“哦——”的驚歎聲下去,他把螺肉挑出來放到了旁邊黃少天的碗裡,說,“物件是我的房東太太,六十九歲。”
眾人都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笑,便鬨笑一番,把話題岔了開去。
黃少天呆了一陣,抓起筷子把碗裡的螺肉放進了嘴裡。
一頓飯吃完,剩下的人跟做東的喻文州道了謝,三三兩兩地回去了。宋曉走在最後,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