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死心。

所以接下去不管陰明原問了什麼,沐黎就只是死咬著嘴唇,隻字不說。

後來,下嘴唇被咬爛了,嘴裡嚐到鹹鹹的腥味,這種有別於虛無的神經傳導疼痛,卻讓沐黎有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同時也更堅定了他不說的意志。

面對有如石頭般頑固的沐黎,陰明原的耐心終於在兩個小時後耗盡了。

本來帶著笑的臉拉下,露出如同羅剎般的表情,他的眼睛早已眯成一條縫,但陰冷的目光仍舊從那條縫中透露出來,射在沐黎的身上。沐黎早就沒力氣和他對視了,索性閉上眼睛,但嘴角卻抑制不住地扯起弧度。

看著沐黎這般表情,陰明原反倒收斂了臉上的兇光,他“呵呵”笑了兩聲,在沐黎擰起眉的同時落下話來:“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也沒辦法了,不過我想到一個好玩的遊戲,想想島上也好久沒有盛典了,就借這次機會熱鬧一下怎麼樣?”

沐黎不明白陰明原話中的意思,也鬧不懂他想幹什麼,更令他不懂的是陰明原竟然在那之後不久就把他放了。沒有後續審訊,同樣也沒有被關禁閉,竟然就這麼輕易放了他?

另一邊,回到把辦公室裡的陰明原隨即向最親的部下下達了新的命令。而聽了命令,那人卻顯出幾分猶豫,遲疑片刻,他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要這麼做嗎?可是有幾個……”

“沒事,就按照我說得做,全部都放了,再解除其中幾個的能力禁令。”陰明原雙手抵著下巴,陰陰地笑著,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幾天後的熱鬧場景了。話鋒一轉,他接著又問,“對了,對邱墨醫生的調查怎麼樣了?”

那部下聽到問話,原本打算邁出的腳步頓了下,回頭恭敬地回道:“沒什麼問題。”

陰明原露出幾許詫異,接著又問:“那魏弋哲呢?”

那人搖頭:“也沒有。”

陰明原聽罷,卻並沒有因這個“沒有”而鬆了口氣,反而緊蹙了眉,一副想不通的模樣。

“難道只是巧合?”他低聲自言自語著,而聽到他喃喃的那部下,適時地補上一句,“或許沐黎只是想用自己來模仿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一個工作人員和實驗體陷入熱戀中,而在陰明原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二天,那個工作人員竟然大膽地將主塔關閉了,這才開啟了那場暴|亂的序幕。

想起那場暴|亂,陰明原又是一番咬牙切齒,對他來說,那次暴|亂簡直就是恥辱。不僅在他的人生上留下汙點,甚至還害得他差點被殺。

“真想讓那群學不乖的人再嚐嚐三年前的絕望。”他笑,臉上盡是期待以及陰險,還有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當天傍晚,食堂大廳內的虛擬熒屏上就釋出了“釋放令”。 所謂“釋放令”是指釋放至今為止所有被關禁閉的實驗體物。

為此作為研究所的所長,陰明原還特地在虛擬熒屏上露了個臉,似笑非笑地將莫須有的盛宴說道了一番,藉此將這次釋放合理化。

訊息出來的時候,邱墨正和魏弋哲在食堂吃飯——這時候是食堂的用餐高峰期,邱墨很少會在這時候來食堂用餐,至少他會比較想錯過這個時段。結果就因為魏弋哲的一個邀請,他竟然真的和他一起來了這裡看人堆。

聽到陰明原說要釋放所有被關禁閉的人,兩人不免也有些驚訝。畢竟才出了沐黎那件事情,而沐黎的目的不正是想要救出被關禁閉的某個人嗎?而現在,不僅是沐黎想要救的人被放了出來,就連其他實驗體也得以離開禁閉所。

這意味著什麼,至少邱墨並不清楚。況且在他看來,那裡的人釋不釋放跟他實在沒多大關係。魏弋哲也一樣,所以當其他人因為這個訊息而喧譁不止的時候,大概只有他們和少部分人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