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韋嘴角動了動,冷笑道:“在下一介鄉野郎中,與陸小姐非親非故的,怎敢勞煩陸小姐費心。”

陸玉竹聽他語氣之中,暗含著諷意,眉色間悄然掠過幾分尷尬。

她輕咬著紅唇,頓了片刻,方才道:“石郎中遭強盜綁架之事,我也是剛剛才得知,那時候,爹爹因是一直念著我的病,故才無暇抽身派人去搭救石郎中,這一次我來,正是向石郎中說聲抱歉。”

“好一個‘無暇抽身’,呵呵——”

石韋笑聲中充滿了諷刺,聽著陸玉竹為他爹開脫的這個理由,石韋就覺得極是滑稽。

陸玉竹想來是不善於撒謊,給石韋這般一諷笑,神色間頓時便流露出幾分侷促。

石韋目光如刃,穿透她的身體,直入她的內心。

沉默了一刻,他忽然問道:“陸小姐,我倒是很想知道,陸小姐此番前來,到底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奉了令尊之命呢?”

此言一出,陸玉竹身子立時為之一震,本就忐忑不安的神情,顯得愈發的慌張。

石韋便知自己猜對了。

很明顯,當日潘府那件事,劉南鶴已見證了石韋救了潘佑,也知道他與潘子君是朋友。

那麼憑著劉家父子和陸玄明的關係,那陸玄明想必也已得知。

他陸玄明不過一江寧府尹,雖管轄京師,但到底也只是地方官員的編制,而潘佑卻是堂堂朝官,皇帝的近臣。

孰之權勢顯赫,就是瞎子分辨得出來。

陸玄明得知自己攀上了潘佑這棵參天大樹,惶恐於前番那般冷漠的態度,心中自有忌憚,所以不安之下,才會令自家的女兒,主動的上門前來問候,好修補前番所犯的錯。

姓陸的打得什麼算盤,豈能逃過石韋的眼睛。

陸玉竹被戳穿了目的,臉畔頓時一紅,低聲道:“爹爹他前番所為,確實心有愧疚,所以才託玉竹前來向石郎中道一聲歉,不過就算沒有爹爹之命,我自己也是會來的。”

石韋只是冷笑不語。

陸玉竹不敢正視他的眼光,只低著頭道:“石郎中的那針灸之法,確實有奇效,多虧了石郎中此法,我的夢遊症現下才得以痊癒,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向石郎中道一聲謝。”

說著,陸玉竹盈盈的施了一禮。

石韋心中不覺一震,沒想到那劉昆布竟然真有兩下子,單憑著自己的提醒,便能自行悟出這針灸的路數。

他面上卻不以為然道:“陸小姐大可不必,石某隻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治好你病的是那位劉大御醫,你這謝還是留著謝他吧。”

石韋的言辭態度,依然是這般冷淡。

陸玉竹自覺再呆下去也無趣,便道:“總之將來石郎中有什麼事,都可以來府上找我,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必然竭盡全力,眼下我就不多打擾了。”

陸玉竹言罷便起身告辭,石韋只客氣了一聲,也不起身相送,倒是樊佩蘭念著陸玉竹是客,一直把她送出了門外。

“遠志,我瞧這陸小姐也是誠心而來,你方才那態度是不是冷淡了一些。”

樊佩蘭關上大門,嘆著說道。

石韋尚未言時,後堂的簾子一掀,熊青黛帶風而入,沒好氣的說道:“姓陸的都是忘恩負義之徒,遠志方才那樣已經算好的,要我說,早該聽我的連門都不讓她進,大掃帚直接哄走。”

原來樊佩蘭只怕熊青黛魯莽,故而先前一再叮囑她不要出來,熊青黛方才在簾子那邊一直旁聽,越聽心中越是有氣。

石韋呷了口茶,淡淡笑道:“我朝官場**,似他們這般官宦人家,見風使舵也不足為奇,我們只管過我們的小日子,為這等事壞了心情,不值當的。”

石韋這般雲淡風輕的一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