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微微抬頭:「這咋叫糊弄了。」他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趙言誠知道真說道理,肯定說不通,只能坦言:「對我來說,這就是糊弄。找物件,那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大事,要是我自己都不喜歡,不就是強迫自己嗎?」

「媽,我真的到了必須強迫自己接受不喜歡的人這樣糟糕的地步了嗎?一接受還是幾十年,到死了都要忍受不喜歡的人墳包包挨著我?」趙母沒好氣地用蒲扇拍了他一下:「什麼死不死的,還年輕呢。」

趙言誠失笑,手肘撐著膝蓋,俯身誠懇道:「媽說我年輕我就年輕,既然還年輕,也不用著急,是吧?」知道兒子主意正,趙母嘆了口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惦記著知青點裡那個!」

趙言誠討好地笑:「還是媽瞭解我。」

趙母踢他一腳,啐他:「我還能不瞭解你!」

說罷,晃著蒲扇思量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媽找人幫你去問問吧。就你這磨磨蹭蹭的,等到人家嫁人當媽了你也沒憋出兩句話來!」趙言誠心頭一跳,心說:媽哎,你兒子我已經問過好幾回了。「

還是別了媽,等過段時間,過段時間我肯定問她,小沅同志是個講究感情的人,現在她對我又沒那方面的意思,要是媽你這麼直愣愣地去問,她肯定會躲著我。」

趙母煩躁地擺手,「哎呀算了算了,懶得管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了!還什麼感情不感情的,我跟你爸還不是見了一面就結婚了,現在不也過得好好的嘛!」趙言誠笑著沒說什麼,這種思想確實是現在的主流,可他就是不想讓自己也活成這樣。

要是娶不到喜歡的姑娘,不結婚又如何?回了房間,躺在涼蓆上,趙言誠牽開手帕,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著角落裡繡著的一叢翠竹,臉上忍不住露出個笑來。

把手帕蓋到自己臉上,趙言誠聞著上面若有似無的幽香,不無竊喜地在心裡感慨:哎呀,看來他這輩子是打不成光棍了。沅舒窈聽了李桃花說的話,偷偷摸摸跟人處上了物件。一開始是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等到漸入佳境後,才體會到了談物件的甜蜜。

他送了髮夾,自己回贈了手帕。可惜現在不好買到彩線,她只繡了一叢翠竹在上面。每日早上上工時遙遙相望,默契地對視一眼,再別開臉抿唇偷笑。

幹活時他會溜達過來,看她累了,還會以「教導」的名義搶了她的活兒,讓她站在旁邊「好好學」,自己一教就把她的活兒都給幹完了。一開始還沒什麼,等到多來幾次,隊上的人就都知道,趙隊長在追求女知青了。

其他男同志難免蠢蠢欲動,畢竟趙隊長給他們開了個如何接近小沅同志的模範。奈何除了趙隊長,其他人都沒能從小沅同志那裡討到幫忙的機會。問就是趙隊長是教她,自己的工作應該自己幹。

其他人也想教她?不好意思,她只接受組織上的教導,其他人都是懷有目的的私人行為。到了晚上乘涼的時候,沅舒窈在跟李桃花分開後,總能在路邊看見等了不知道多久的他。

半個多月後,李桃花不知道有什麼事,不再每天晚上都來找沅舒窈乘涼了。換作以前,沅舒窈還要失落一下,這會兒卻來不及失落,就看見了某人的喜形於色。

兩人晚上能有更多相處的時間了。趙言誠會給她帶家裡摘的果子,或是自己去開會時買的糖果,還會給她編裝蟈蟈的小籠子,抓一隻蟈蟈裝進去,能讓她玩很久。

等到分開的時候,她再把蟈蟈放了,悄悄帶回去一個小籠子。到八月末秋收開始的時候,她的床頭已經偷偷藏了二十多個已經風乾的小籠子了。

這一晚圓月,夜裡也亮得很,避開乘涼的人,趙言誠帶著沅舒窈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前面就是一大叢夜來香,倒是免了蚊蟲的侵擾。這裡是趙言誠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