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韁繩,汗血寶馬奮蹄進城,揚長而去。

商穆將孩子送回將軍府,劫後餘生的商府眾人又是一陣忙碌。而商穆來不及與他們敘別,匆匆安慰了幾句便又急忙趕到母親的書房,商氏諸將正與景晨在議事,有了他的參與,一切更加水到渠成,毫無阻滯。

得益於商沛興的未雨綢繆,商家軍的斥候一直活躍著,長江以南的戰事無一能逃得過她們的耳目,蕭珏“襄王軍”的近況她們自然也比較清楚。

雖然投奔蕭珏的能人異士頗多,但是蕭珏面臨的難題在於她所招募的九萬新兵大部分從未上過戰場,雖有遊氏驍勇善戰的二千餘族人以及商穆留下的精英騎衛幫助她訓練,但是戰事不會等她做好準備後才找上門來,隨著她聲勢日漸壯大,強大的敵人便一個個接踵而至。而同時她身邊的江湖人,應證了商穆當初的擔憂,她們大多不耐管束,彼此明爭暗鬥,好大喜功,沒過多久便給蕭涵捅了個簍子,從而險些令襄王軍陷入絕境。

身手以一敵百的江湖人初時是給蕭珏帶來了很多便利,她們堪比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刀,一個精悍的奇襲營,與敵相遇,劫糧草、燒馬營、暗殺將領甚至是兩軍相殺中直取對方帥首,皆是手到擒來,很大程度上彌補上蕭珏手中兵馬不精的缺憾。這些投奔而來的奇人異士,各顯神通,令人大開眼界,然而正是因為來投奔的人日益增多,反而令蕭珏與遊具頃管理起來倍感頭疼,這些人是驕傲的,不服約束,處事隨興,同時又因各種原因彼此之間明爭暗鬥,搶功奪寵,逞能好強,人心難齊。

商家軍自然不會了解箇中細節,她們只知,襄王軍如今被文昌都護府二十萬大軍圍困碧鳳城已逾兩日,原因是文昌都護府大都護、莊王姚旭寧膝下三個女兒皆死在了碧鳳城的爭奪戰中,這位年逾八十的莊王驟聞噩耗,悲痛之餘怒髮衝冠,文昌都護府二十萬兵力傾巢而出,三日之內便已殺至碧鳳城,將碧鳳城圍得有如鐵桶一般,蕭珏難當其鋒,放棄了繼續南下,選擇退守碧鳳城。而莊王之所以敢這麼做,令自己後方空虛,則完全是因為她已知宇文靖剛剛接手了商沛興的兵馬,同是皇帝的人,她自然相信宇文靖不會給她添堵。

“二十萬兵馬傾巢而出是麼?”景晨面前擺著一頁紙,是商沛興留給她的密函,上面密密俱述了商家軍目前的兵力狀況以及各將所長,這樣一份重要的東西,儘管宇文靖佔據將軍府時將這個書房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未能發現它,倘若發現了,也許今日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站起身來,走到沙盤旁,諸將立即圍攏上去,這個沙盤是商沛興平時所用,她離開時日不久,沙盤亦未糟毀壞。裡面用粘土及細沙將南疆以及周圍的地勢、山川以及城池、道路等一一標誌出來,景晨身體略往前頃,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一座城池道:“從勐庫到隸泉城快馬行軍需幾日可達?”

立即有將領答道:“稟殿下,兩日可達!”

景晨點頭,以手在沙盤之上輕輕指點,“本王欲令南慶王率十萬精銳趁虛直取文昌主城隸泉,命斥候散發訊息,引莊王回援,則碧鳳城之圍可解。隸泉一危,莊王勢必會快馬加鞭選擇最近的行軍路線,商氏十五萬兵馬則隨我在這條線上設伏,她必無所備。”她的手指在碧鳳城與隸泉城之間距離最近的那條道路上往復幾番,“蘊非將軍請立即安排斥候在這條線路上探查,本王要最詳盡的地勢情況。”

眾人初步擬定計劃後,景晨又將南慶王樊詢找來商定細節,因事出從急,當日申時三刻樊詢的十萬兵馬便率先出發,一路聲勢浩大絕塵而去,而蠻夷大軍餘下的三萬兵馬,則由景晨直接指定拓磨部少主揭桑為先鋒,做為襄王軍名面上的援軍用以迷惑聞風而動的越州秋雙臨;另外十五萬商家軍則在她們的大營中迎來了景王的閱兵,與宇文靖初來時的狀況完全是天壤之別,士氣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