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生下來,讓我帶走吧,給我一個念想,給我一個依託,我父子二人可以終生不出現在殿下面前,絕不給王君您添堵……”

商穆挑了挑眉,倒有些意外了,“哦?”

蕭涵重又跪坐,向他大拜,“蕭涵所言句句發自肺腑,求王君成全。”

商穆擺了擺手,道:“我實在有些好奇,據聞吾王當初身陷昏迷,面對一個人事不省的人,你對她的愛慕從何而來?”

蕭涵抬起頭,想不到他如此直言不諱,“王君,實不相瞞,我對殿下,並非近日生情,若要細究起來,確有些荒唐,那是自幼年伊始的一份執念罷了,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份念念不忘不知不覺變了質。當年殿下與您在乾京大婚時,我才不過十歲而已,殿下當然不會記得一個孩童。”

商穆對他的話倍感意外,這事與他想像的實在相去甚遠,他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蕭涵,你所提出的,將來吾王生下的孩子交給你帶走,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景王府絕不可能讓天家骨血流落在外,這一點勿庸置疑,我無法應承你,不論你是否進府。而關於這後面一點,我想我應該善意地提醒你一下,當然,蕭涵你本身也是個明白人,我的話或許多餘,只此一遭,聽不聽勸那就要看你了。”

蕭涵道:“王君請講,蕭涵洗耳恭聽!”

商穆道:“關於進府的問題……”

蕭涵驀得覺得氣血上湧至喉間,他這一生都未如此緊張過,雖口口聲聲說不奢望,但是他又如何能夠控制得住自己那一點點卑微的希冀呢,尤其是現在景晨還懷著他的孩子。

“我不會令你遠離吾王,你對我妻有恩,她要回報你恩情,不會允許你顛沛流離,而我也不會拂逆她的意思,這無關感情。但是,有一點你當知,毒王對你屬意,如今她又奪魁三十六部將成為南疆開國第一任國君,聖乾屬國之王,他日同樣位尊聖乾王朝,以她對你的情意,你跟著她會好過進我景王府,吾王已有五位夫君,而毒王尚未婚娶,這一點望你權衡清楚,你人生也只此一次抉擇。”

蕭涵只覺心中巨石落地,他毫不猶豫道:“蕭涵此生只屬意殿下一人,蒙王君不棄,肯予我一席之地,蕭涵感激不盡,殿下於我無情,蕭涵心中明瞭,只不過難捨孩兒,若我能留下來,必守著孩子安份度日。”

商穆點頭,有些疲累難忍的感覺,他揮了揮手,道:“既如此,那你便回去歇著吧。”

蕭涵應諾,又道:“王君仁慈,蕭涵必一生感念王君之德,夜深露重,還請王君也保重身體。蕭涵這就告辭。”

商穆點頭,未說話,蕭涵鄭重行了一禮,而後輕輕離去。

商穆仍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只是側頭看了一會兒蕭涵離去的背影,而後復又轉回頭去,抬頭望向明月。又過了一會兒,景晨走了出來,一言未發,俯身將他抱了進去,他緊緊回抱住她,將頭埋進她的懷裡。

景晨將他放在床上,搓了搓他冰涼的手,心疼地將他攬進懷裡,道:“穆君,難為你了……此乃孽債矣!”

商穆不說話,只雙手將她抱得更緊,緊得彷彿抓著救命的稻草一般。

景晨探身將燈火滅了,黑暗中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商穆,如同哄著孩童一般。良久,商穆沙啞的聲音響起,他自嘲道:“皆道張肅性嫉,可有誰知,我商穆比他還要善嫉呢?”

景晨一僵,道:“穆君,我喜歡你嫉,你要一直嫉下去,聽到沒有?不要放棄我……”

商穆的聲音依然啞,他苦笑一聲:“放棄你?吾王,那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第二日,景晨單獨召見了蕭涵,二人閉門談了半個時辰,蕭涵的事便定了下來。雖然景晨對他依然不冷不熱,恪守禮節,而他的名份也要等戰後才能落實,但是他眉宇之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