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權柄!?你們不列顛王國是不是無人了,竟然派你這麼個無知粗鄙之人來我賽里斯?”

充任翻譯的通事館官員不爽地呵斥著,之前滿嘴胡咧咧,還以大憲章來隱喻咱們落後你五百年,是你不列顛人的孫子。五百年前……咱們華夏雖是南宋,卻也富強於寰宇,而你們不列顛人還是幫沐猴而冠的強盜……

陛下不在意也就罷了,現在得寸進尺,竟然聲稱自己能幫陛下建這英華,什麼人啊這是……

李肆擺手笑道:“你是不是真懂不列顛法學,在這裡也難以分辨。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在龍門學院講一堂課,內容是……你們不列顛圈地法令的來龍去脈。”

勞倫斯楞住,之前浮在臉上的諂意頓時消散,他猛然意識到,面前這位皇帝,即便不是法學的專業人士,也已懂得了法學的精髓要義,知道什麼才是法學的核心。而圈地法令,就是這樣一個核心。

就是這個核心,正在推動不列顛不斷地變化,有如眼下這個賽里斯一般。

勞倫斯恭恭敬敬地屈膝半跪,低頭道:“如您所願……尊敬的陛下。”

青海戈壁,大隊騎兵正由北向南而行,馬速不快,以至於地上升起的塵霧之團也隱隱齊整。

“窮則變!變則通!不習慣也得習慣!”

陳松躍呵斥著幾個叫苦的營指揮,不再埋頭苦練個人技藝,不再比拼馬上功夫,這讓部隊的軍心有了微微動搖,官兵都不知道都蘭寺的仗要怎麼打。

“總之,這一路行軍就是訓練,誰的營掉隊最多,隊形不整,這一戰後,就回關中去當義勇哨騎!”

陳松躍根本不解釋,就只把訓練大綱強壓下去,營指揮們一臉苦色地走了,而面對王堂合時,陳松躍也一臉苦色。

“要改戰法,咱們手裡的傢伙好像不太稱手……”

龍騎軍的裝備可是陸軍之冠,有鋼製胸甲、頭盔,有帶護手的馬刀,九年式騎槍,以及跟騎槍口徑彈藥通用的短銃,當然,在王堂合決心將龍騎軍全部轉為騎兵而非騎馬步兵,用上了騎槍後,刺刀就沒有了。

這些裝備都建立在龍騎軍之前的戰法上,那就是長短火槍轟擊,靠近後再用馬刀。而這是一種混戰方式,眼下的騎戰都是如此,作戰雙方更注重的是正側排程和宏觀部署。

“那又怎麼辦?要稱手,那就得要大炮,還得要步兵大陣,不如等著羽林軍來呢。”

王堂合也是豁出去了,改變訓練方式乃至作戰方式,這變化對龍騎軍來說太大了,而且戰鬥就要在十來天后打響,靠十來天的訓練能頂什麼事,他根本就毫無概念,但就如陳松躍之前訓斥幾個營指揮所說的話那般,不變就死,變了可能是找死,但總還有生路。

王堂合道:“我讓羅貓妖去哈拉綽爾的時候,在格德爾古河一帶找當地人作些準備,希望那東西能派上用場。”

陳松躍好奇:“準備?什麼準備?”

“記得當年英德李塘那一戰嗎?”

王堂合這一問,陳松躍頓時心神搖曳了,廢話,誰不記得,就是在那,李肆和蕭勝帶著他們這些初生牛犢,跟楊春的兩千悍匪硬抗,居然還打贏了。

那一戰裡用了什麼……

陳松躍哦了一聲,他記起來了。

他撓頭道:“這好像是倒退……”

王堂合卻道:“別再想咱們是騎兵,咱們就是人馬一體的步兵。”

過格德古爾河時,接收了十幾車“新裝備”,陳松躍嘆氣:“果然,我們又重新當回了步兵。”

都蘭寺,羅卜藏察罕向一個鬢髮已白的首領跪伏叩安。

“大汗,羅卜藏車凌向我傳來了訊息,說願意將這支漢人兵馬作為禮物,奉送給大汗,雙方聯手,共圖烏蘇雅裡臺。”